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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莽撞的宁少耘自以为是就算了,如今又来一个。
他暗蹙了下眉,“臣在华光殿与诸位说过,要友爱同门,不可因私结怨。
臣的身边,也没有要对臣不利的人,还请殿下以课业为重,不要将精力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距离产生敬畏。
宜鸾先前是很惧怕太傅的,但说上几句话后,觉得课堂外的太傅虽然淡漠,但也不是那么难以沟通。
她摆了摆手,“老师不必为她周全,学生都看在眼里呢。
这个李悬子,从小就招人讨厌,当初她跟着相王回京拜寿,在寿宴上处处显能,那时候就与我二姊结下了梁子。
现在又来纠缠老师,难道她不知道皋府的规矩吗?她就是想害老师破戒。
老师放心,有我在,她的奸计得逞不了。
我一定会护卫老师清白,免受那些宵小的窥伺和叨扰。”
她说得激昂,简直拍着胸脯作保。
太傅看了她一眼,说不出话来,大抵也只能默认了。
其实照着太傅的处境来看,如同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一个信誓旦旦要保护他的人,同样打着不可告人的小算盘。
不过宜鸾自认比李悬子强一点,李悬子是真馋太傅这个人,自己只想借助他的名声,在道德上捆绑他而已,两者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
先前担心接近不了太傅,接近之后又恐造成冷场,没想到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强。
宜鸾心情很好,万里艳阳如瀑,她负着手,含着笑,脚步轻快地跟在太傅身侧,穿过北宫,上了复道。
太傅对她没有过多的关注,她对太傅的一切却很好奇,包括他身边传奇般的童子。
目光悠悠转过去,她笑了笑,“午真童子,你老家哪里?跟在老师身边多少年了?”
午真一直本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矜矜业业打理主人的起居饮食,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留意他。
三公主发问,他很意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浮起一点尴尬之色,微微俯了俯身,“我是山亭人,在太傅身边侍奉,已有八年了。”
他一说“山亭”
,宜鸾就觉得他的身世又玄妙了一重,山亭是太原古称,只在古籍上出现过,现在基本没有人这样说了。
外面有传言,说午真是上清童子,所谓的上清童子,乃是古墓中的铜钱成了精,入人世间修行,曾陪伴过多位帝王和大贤。
后来不知怎么,厌恶了,尸解而去,再没了音讯。
如果午真果然是上清童子,那么太傅的来由,就真真切切不一般了。
宜鸾两眼放光,“山亭人啊……山亭哪里?你是哪一年生人?”
午真惊惶,求救般看向太傅。
太傅叹了口气替他解围,“你先行一步回去,把我下半晌要用的书籍都准备好。”
“是。”
午真得令,向三公主致意后快步离开了。
宜鸾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午真平时吃得少吧?人那么瘦,睡觉别把床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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