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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洛鸣被问得哑口无言。
“于公,民女当讼师没有触犯法律,于私,犯人时英杰是民女兄长,兄长蒙冤,做妹妹的岂能袖手旁观?”
时璎雪此话透出一股悲意,众人为之动容。
“那,法典也没有规定女子可以当讼师……”
洛鸣绞尽脑汁地说道。
时璎雪侧头笑问:“敢问大人一日吃几顿?”
“三顿。”
洛鸣下意识回答。
“法典并无规定百姓要按一日三餐进食。
若无规定,为何大人要按这个频次进食?难道一日四餐就违法了吗?”
时璎雪摊了摊手问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饮食习惯怎可和公堂辩论相提并论?”
洛鸣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时璎雪上前一步,恳切说道:“古有缇萦救父之孝传,今日民女为兄长挺身而出,正是效仿缇萦。
民女父亲远在南境,为云顺开疆拓土,民女母亲早亡,家中只剩民女与兄长二人互相扶持。
今日兄长遭逢此难,民女怎能视若无睹?妹妹救兄,天经地义,符合纲常伦理。
民女此举,有何不妥?”
情真意切,甚至搬出了镇南将军,百姓听闻,皆点头称是,妹妹救兄,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洛鸣飞快地望了眼公堂东侧的西平郡王,话说回来,堂下二人毕竟是镇南将军的子嗣,也是不能得罪的主儿,但事以至此,他也不能轻易松口,若天下女子都像时璎雪这般伶牙俐齿,那还了得?
“大人,找到了,”
洛鸣身旁的师爷一直在翻阅着法典,终于翻到了对付时璎雪的法条,他得意地说道,“扰乱公堂,顶撞主审者,应施以拶刑。”
洛鸣听闻,心中大喜,正想以此吓退时璎雪,未料,她先开口说道:“大人,方才你念的法条不全,切不可断章取义。
依《云顺法典》第二百六十七条记载,凡讼师于公堂辩论,须敬重主审,不可扰乱公堂,违反者,应施以拶刑。”
说罢,时璎雪环视四周,扬起嘴角道:“若要以此律向民女施刑,便意味着,大理寺承认民女就是本案的讼师。”
掷地有声,百姓们下意识鼓掌喝彩:“好!”
洛鸣气得大拍惊堂木,沉声说道:“若你愿意接受拶刑,那大理寺便认可你那讼师的身份。”
时璎雪伸出了满是疮疤的双手,慨然说道:“大人一诺千金,民女愿意拶刑。”
看到她那慷慨就义的神色,百姓们有些按耐不住了,尤其是看到她那一双纤细又遍布伤痕的手,众人更是骇然,她能承受得住接下来那非人的折磨吗?
暗自躲在一旁观察四周情形的千龄昭,眼神布满了寒意,他握紧了双拳,恨不得立刻冲入公堂内为时璎雪撑腰,但想到她昨夜借信鸽送来的信笺,千龄昭强行忍住了冲动。
那信上写着:千大人,无论在公堂上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若我没有独自站上公堂的能力,即便当上讼师,也无法令人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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