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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一脚踩在轿辕上,把打起旋的花轿稳住。
“这是做什么?”
他似笑非笑,“人家说了不要嫁,你们竟当没听见。”
河水冰凉刺骨,那父亲哆哆嗦嗦:“完了……完了!
坏了溟公的事,来年要遇大灾……”
他正说着,河里突然翻起浪涛,把这伙人冲得四散。
他们瞪着远处,全都慌了神:“溟公,溟公来了!”
此时鬼火已经布满河面,密密麻麻的。
江濯借着鬼火的磷磷蓝光,看见水里有什么东西游了过来。
“哗——”
祂褐色的脊线如同一座小山,在水中忽隐忽现。
花轿受到浪的扑打,本该摇晃的,可有江濯在,它竟稳得像是定海神针,里面的女孩儿噤若寒蝉。
溟公绕着花轿转,搅起的浪形成圈。
岭间“轰隆”
几声,有雷霆乍响,传闻说得没错,溟公一出现,就能引来暴雨。
因此岭间鬼风大作,江濯的衣袖鼓动飞起,周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之势。
然而奇怪的是,当雨一下,溟公便沉入河中,消失了。
天南星远远地说:“四哥,祂认得你的气味,该是逃走了。”
江濯道:“我下去看看。”
说罢,便将花轿轻轻一点,送向天南星。
天南星稳住花轿,想起什么:“等等!
四哥,你没带珊瑚佩……”
河面浪花淘淘,她四哥早没踪影了。
江濯画了道避水符,下去后滴水不沾。
他跟了溟公一段路,可是溟公游得极快,眨眼间便不见了。
水下黑漆漆的,江濯叫出引路灯,感受到追踪符就在附近。
他凭感觉走,不消一会儿,竟真找到了溟公庙。
这溟公庙要比在三羊山时更大,前头立着两道石柱,看模样是在模仿两座承天柱——这个江濯最熟,因为北鹭山就是承天柱之一。
他走近去瞧,发现两根石柱上都刻满了注神语。
周遭太暗了,光靠引路灯也看不清细节。
江濯勉强辨认出几个字,什么“真王”
,什么“录名”
,似乎是一篇歌功颂德的官文。
他疑心这是天命司立的,可实在看不清楚,便沿阶进了溟公庙,打算到里面看看。
进了门,发现里头一点水也没有,和待在陆地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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