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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盛蓦然惊觉这世上多的是他不知道的事。
“幕先生,啊,主子有所不知,幕先生就是……”
怀禄正要作答,余光里,雍盛瞟见那位行首莲步轻移,腰肢慢摆,款款行至秦纳川跟前,恭恭敬敬福了一福。
而秦纳川一见到这女子,登时如同耗子见了猫,脸骇得白了,嚣张气焰也熄了,嘴唇开阖半晌,愣是一个屁也放不出。
第17章
这走向不可谓不怪。
雍盛眼里兴味的火光越来越盛,抬手一压,叫怀禄闭上嘴,别打搅他看戏。
怀禄知趣闭嘴。
“秦公子好生威风。”
只听缃荷莺声细语地开了腔,“奴家今日恰巧于此地与友人设宴叙旧,不想便撞上这档子浑事,好好一个诗会,落得如此场面可怎么是好?奴家与众儒生受了惊吓不打紧,只怕公子冲撞了旁的什么了不得的贵人,因小失了大,酿成祸事,这才特来相劝。”
闻言,秦纳川一下子把脖子抻得老长,紧张地环顾四周,模样活像一只被扼住咽喉的黄鼠狼,好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僵笑道:“可是幕先生远游回来了?”
“不然方才是谁出手救的公子?”
缃荷美目微嗔。
秦纳川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救我了?他救的明明是……”
“明明就是公子您啊!”
缃荷加重语气截住他话头,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听声气,竟是百般的恨铁不成钢,“除了秦公子,此地还有何人能幸得幕先生青眼?公子再怎么在气头儿上,也得识得谁才是吕洞宾。”
这话直接拐弯抹角地骂秦纳川是狗。
秦纳川竟也不以为忤,强撑着笑:“这么说,我还得多谢幕先生打伤我两名手下喽?”
“都是老相识了,谢也不必。”
缃荷素手掠鬓,拿乔作态,“只不过幕先生还有几句良言相赠,公子听是不听?”
“听听听,洗耳恭听!”
秦纳川立马转怒为喜,点头如捣蒜,夸张作揖,“还请行首不吝赐教。”
缃荷抿唇娇笑,招他附耳,两人亲昵地低语几句。
秦纳川边听边点头,脸上风云变幻,两条吊脚眉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细毛虫般蠕动不已。
听完,他沉下脸,盯着瘫在地上烂醉如泥的薛尘远看了一阵,眼里浓郁的不甘几乎化为实质,但不知为何又像因碍着什么人的脸面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思虑再三,最终咬牙啐了一口唾沫,恶毒地骂了句“残废”
,便招呼了长随,扬长而去。
瞧那急匆匆的背影,颇有几分夹起尾巴落荒而逃的意思。
这下雍盛可越发好奇了。
这幕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言两语就能将姓秦的小魔头给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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