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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了。”
都尉夫人送着他们进了别院,转身便打发丫鬟去请大夫。
再想到
这对小夫妻方才的模样,心下虽有万般猜测,却也不敢多问,总归多做少问,最为稳妥。
内院里。
裴瑕本想将沈玉娇抱上床,沈玉娇扯了下他的衣襟:“还未沐浴,别把床弄脏了。”
裴瑕低头看她一眼,并未言语,只脚步调转,朝窗边的榻走去。
他将她稳稳放下,低沉嗓音不疾不徐:“你先歇着,我让婢子们准备吃食与热水。”
“……”
沈玉娇唇瓣翕动两下,最终还是点头:“好。”
裴瑕转身离开。
望着那道清隽笔直的背影,沈玉娇搭在膝头的手指悄悄攥紧。
从重逢至现下,关于昨晚的事,他一句未问。
哪怕他问一句,她也能顺水推舟,一五一十都与他说了。
可他不问。
非但不问,待她的态度愈发珍重温柔,小心翼翼,如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好几次想开口,但对上他漆黑沉静的眼眸,心里却一阵发虚。
开不了口。
太难了。
但凡他质疑她一声,或是待她冷淡些,她都不必这么为难。
缓一缓吧。
她心下暗道,待回到长安,再提此事。
当然,若他先挑明,自是最好。
饭菜很快送来,裴瑕却不见人影。
问婢女话,婢女只说:“外头有人来寻裴郎君,似有要事相商。”
沈玉娇忖度一息,问了来人的模样,确定并非谢无陵,才安心拿筷子用饭。
饿了大半日,她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待到吃饱喝足,沐浴的热水也备好,她移步去了隔间。
身体甫一泡在温热的水中,这两日紧绷的心弦也得到慰藉般,缓缓放松。
直到水温有些凉了,她才依依不舍从浴桶起身。
簇新的衣裙摆在锦屏边几上,一套雨过天青色的深衣,一看便知是裴瑕的喜好。
待衣裙上身,鼻尖涌上那阵熟悉的檀木香气,沈玉娇问外头的婢子:“这衣裙熏的香,从何而来?”
“是裴郎君命人送的香丸。”
婢子答道:“本来是要给夫人熏我们府上的茉莉合香,但您郎君送了香来,便用了这味香。”
那婢子并不知内情,还笑着补了句:“裴郎君对夫人可真是体贴,连您衣裳的熏香都考虑到了。
这味檀木合香,虽说幽沉了些,但韵调绵长,闻久了是比茉莉合香更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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