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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了。
他一个堂堂幽冥尊主同一个小孩在这较什么劲,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牧听舟别过头,阴沉着一张小脸,半身埋入了热水之中,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嘴巴在池中不断吐着泡泡,目光警惕似地盯着裴应淮,只要他敢有一点动作他就能立马反应过来。
可是没有。
他只是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皂角放在一旁了,若是水冷了记得喊我,我就在屏风后面。”
牧听舟眼睁睁地看着裴应淮手中捏着皂角,放在了他的身侧,然后还没等牧听舟反应过来,又有一只手捏了捏他微微鼓起的脸颊。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裴应淮安抚似地道:“明日我们便能跟着师父回牧家了,再忍忍就好。”
牧听舟又气得直翻白眼,他到底从哪得出来的这个想家的结论!
!
他想反驳,结果忘了自己还埋在水里,咕嘟咕嘟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洗澡水。
“……”
烦都烦死了。
牧听舟按捺着浑身不舒服,洗完了这次的澡,浑身上下湿答答地裹着浴巾就跳出了浴桶,扑通一下子就跳到了床榻上,噌地床榻被褥上都是水,然后满脸挑衅地瞅了眼裴应淮。
裴应淮:“……”
少年头疼地拧了拧眉。
他只好上前,将干净的浴巾裹在牧听舟身上,替他擦净了水,又聚集着灵力烘干了身下沾湿的床铺。
将这一切都打理干净后,夕阳终于落下了。
牧听舟也终于拾掇好,被迫穿上了裴应淮的衣裳,略微显得宽大的衣摆和袖袍将他包裹在内,看上去有种穿着大人衣裳的错觉。
他一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微微昂起下巴,朝裴应淮伸出手,眼神示意着。
直到袖袍被细心地挽起,他才勉强算是满意地哼了一声,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次轮到裴应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了。
两人朝着郁清名住所的位置出发,途径路过了不少刚下剑堂的弟子们,在看见这两人的身影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不为别的,走在前面的少年面容精致又漂亮,眉眼都尽是张扬又倨傲的神色,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扎在了脑后,伴随着夜风稍稍飘起。
令人瞩目的还是他身上穿着独属于万鹿山大师兄的衣袍,肩部绣着的金纹尤为明显。
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们那位年少成名的大师兄,他的臂弯处还挂着一件外袍,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都在猜测前端的少年到底是谁,竟然能让他们出了名洁癖的大师兄这般礼让。
“看什么看——?”
那少年倏然停下,面露不善地扭过头,扫视了一下围观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裴应淮的身上,他昂了昂下巴,“快些,跟丢了也别怪我不等你。”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都在等着大师兄那张冰块似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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