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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时宴听了沈朝淮关于他这个表姐妹的介绍,越想越开心,简直就要哼起歌来,敲着未婚妻的门,抬高嗓子道:「表妹,明日大婚,族内有事嘱托。
」
门吱呀一晃,游时宴隐约望见了一道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而灯光陡然亮起,她金簪未卸,含笑望来,莞尔道:「表哥?」
游时宴只觉肺腑一阵寒流涌过,所有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
女子的闺房向来典雅,深红的帷幔拂过精致的梳妆台,斜放了一个幽绿色的大氅,是用蛇皮剥下后做的,那上面……分明落了几点不知为何的血红。
——而他打晕的小厮站在旁边,跪在地上捡着口脂。
这事情荒唐到了极致,几乎已经有些胆寒了。
一个闺中女子,敢披生剥的蛇皮;一个昏迷的人,却好端端站在这里;而且,沈朝淮这妹妹,也是个性子冷的,笑得过头,甚至显出异样的热情了。
游时宴后悔自己说了大话,挡住身后沈朝淮的神情,只道:「都是族里传来的话,我将堂弟也喊来了,我们三个说吧。
」
沈棠月娇笑一声,亲切地挽上他的胳膊,「好呀,快进来吧,表哥。
」
第二十二章
茶中浮沫轻微摇晃,映出一弯月色。
沈棠月沏完茶,又笑吟吟道:「柳二哥哥,你是喝酒吗?」
不行,沈朝淮喝不了。
游时宴马上皱眉道:「罢了,你别给他倒了,夜间饮酒,容易头疼。
」
沈棠月应下,手腕往下一垂,纤细的骨节外包着皮囊,苍白而可怜,瘦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她从梳妆台下拿出一包上好的茶叶,重新沏着,「表哥莫怪我,给柳二哥哥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
游时宴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表妹,瑟州穷困,地位虽高,却断然没有奢靡的道理,你还未出嫁,还是少穿过于贵重的衣物。
」
他说完话,看见沈朝淮朝他指了一个方向。
他顺着手指望去,看见了沈棠月衣下的第三条腿。
那是一条格格不入而又纤细的少女的腿,因下蹲露出一点点模样,上面的血肉已经完全腐烂,幼小的蛇虫在里面蠕动蚕食,翻涌时,带出几条已经凝固的肉线。
……恐怕和当年他在碧虚灵池里见的人一样,大概率被拉去肢解分尸,然后填进了蛇皮里了。
游时宴喉头一滚,低声道:「这还演什么,人死绝了。
想办法带她走吧,好好葬回你们瑟州,也能当人证把柳家搞垮。
」
说罢,他将手伸到酒壶里,已经准备动手了。
沈棠月却恰恰在此时沏好了茶,半披上外袍,慢悠悠地走来,风姿绰约。
她将茶放在沈朝淮面前,「哪里奢靡了?是表哥穿得太寒酸了吧。
柳二哥哥,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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