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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扑簌簌的下着,男人举着伞,听见她的声,微微抬起伞沿。
幽深的眸子自上而下觑她,末了,见她神色诺诺,不像是有精气神的模样,当下也没找话,只等她和二老说话。
过了会儿,墓前归于寂静,身侧的人没有走的意思,再拖也不是办法,牧念河深吸了口气,打算问候。
“不叫人?”
怎料身侧人先开了口。
季严凛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慢条斯理,牧念河心里一紧,沉出口气,略微偏过头,垂眸:“好久不见,季先生。”
“二哥”
这声称呼多年不叫,再叫出口只会变得十分尴尬别扭,不如淡些,随着他们场上的人叫声“季先生”
。
季严凛再次上抬伞柄,黑色的伞身上移,她清冷而白皙的脸庞就这样一点点自下而上铺陈在他眼前。
看似拘谨,实则疏离。
敢叫一句“季先生”
,哪还有当初半分怯懦?
“长大了。”
男人轻描谈写的笑了笑,意味不明的感慨。
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冷不丁的一句,丝毫没有六年不见的陌生,牧念河微怔,一时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季严凛也没给她时间让她想。
“来看你爷爷奶奶?”
声音又从伞下传来,低肃而幽深。
黑色伞身能挡住他半张脸,牧念河看不全他,绷直的身子也松弛了些,点头应声。
“您最近刚回国?”
她斟酌后开口。
七年前那一场大逃离,她随父母躲去沪市外祖家躲债主,季严凛被季家强行押去了英国,这一押就是七年,而自那一年分别,他们再没见过。
“嗯。”
男人鼻音应了声,没再多说,话题就这么冷了场。
牧念河抬手看表,正想奇雩怎么还没上来。
“没带花?”
男人又忽然发问。
牧念河视线落在他带来的白色郁金香上,郁金香是奶奶最喜欢的花,心里微暖,“带了茶,许是没来得及买。”
其实每年忌日,她和奇雩都有分工。
奇雩订花,她买茶,但今年奇雩似乎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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