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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擂擂,万马齐奔,大地发出沉闷的震响,轻击着沈令言的耳膜。
“萧长仪,萧长仪”
沈令言双眉紧蹙,忽而睁眼,朦胧视线片刻清晰。
她一身素衣躺在狭小的帐篷内,映入眼帘的是根硕大的垂柱,四角攒尖的帐布拉下钉在沙土上,一侧是身下简陋木板床,铠甲脱在了床尾,旁侧有方矮桌,另一侧悬着铁钩,炉子垂吊在火上,正煮着东西,旁边似是个碗柜。
沈令言按住发疼的后脑,触到了厚厚一层裹伤带,目光尤疑思不解,却听见有人掀毡门进来,笑着说道:“你醒了?”
她抬眸望去,正是先前那个被她消解了怨气的女魂。
如今那女魂穿着一身干净铠甲,一手托着锃亮的头盔,一手拿着那杆长缨枪,身姿挺拔,尤为飒爽地说道:“醒来正好,这药也煮熟了。”
女魂将头盔和长枪放在角落,从碗柜中取出一只豁了口的陶碗,将炉中黑糊糊的药汤倒了出来。
“是你?”
沈令言凝眉,“你也进了幻境?”
女魂闻言露出古怪的眼神,将药碗搁在桌上,又伸手探向她的额间,“莫不是脑子伤到了了?什么虚的幻的?如今连我谢微也记不清了?”
女魂掌心温热,沈令言将那手捉下来捏了捏,不似那日形容枯槁,寒意侵人,如今这手如同活人手掌一般。
果然是世俗之境,以幻乱真。
“阿言”
,谢微抽回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不会真撞坏脑子了吧?”
“唔”
,沈令言按住眉心揉了揉,“有些事我想不起来。”
“北辽?”
她露出迷蒙的神色。
谢微听罢也不着急,反而笑道:“你倒还是那个只知道杀北辽的好兵。”
“罢了,先趁热将药喝了,想不起来的我同你说。”
谢微将药碗端过来递给她。
沈令言目光凝在药汤上,未接。
“好姐姐,你先帮我试试药凉了没?”
谢微听了一愣,爽快出声:“好,我替你尝尝。
你呀,还记得我是女儿身,我告诉你,这事可不兴说出口。”
“嗯”
谢微沾了一口药汤,将碗又递了过来:“我也知道你是想诓我,看药苦不苦。
这药如今我也尝了,不苦,你尝尝。”
沈令言见状接过碗,将药汤喝了。
谢微见她的唇角下沉,哈哈大笑:“我也算诓了你一回。”
忽而又凑近沈令言,露出狡黠的眸子:
“对了,萧长仪是谁?是你的意中人吗?”
沈令言心头一跳,欲要辩驳。
忽听见外面一阵喧闹,有人高声在喊:“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马蹄声似浪般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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