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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的,他冷哼:“算他们聪明。”
拓跋骢是可汗最重视的王子,如果让其他人送拓跋骢,王嶦可以让人动手脚,让拓跋骢“意外”
死在路上,胡人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让李缮送就不一样,他若要取拓跋骢性命,不至于等到现在,况且胡人对他心服口服,李缮留着拓跋骢,将来拓跋骢继位,还能以此换多几年边境和平,于李家十分有利。
这时,九岁的小皇帝忽的闯进衙署来,他脸色涨红,高呼:“朕的马呢?金银呢?”
想来是内侍将胡人请降的条件,讲给他听,小皇帝迫不及待了。
王嶦哄道:“陛下莫急,只等李缮押送拓跋骢回去就是。”
小皇帝:“快快下令!”
内侍带着圣旨去了李府,不多久,就略有些灰头土脸,道:“回、回皇上,安北侯不肯去。”
王嶦皱眉,小皇帝:“他凭什么不去?”
内侍擦汗,道:“安北侯言:‘过两日就要娶妻了,上回的妻子,让谢家嫁掉了,这回我不在洛阳,谢家恐怕又要反悔。
’”
谢家匆忙嫁女的事,洛阳上下皆知,王嶦不意外李缮有这种担忧,再有这种事,李缮面上如何挂得住。
内侍:“‘况且也不是边境出大事,我怎好丢下新妇,专程送一个胡人……’”
李缮如此狂妄,王嶦却并不生气,只说:“区区武夫耳!”
这几个月,李缮并没有因为婚期将至收敛性子,相反行事更加张狂。
王嶦等洛阳高官看在眼里,有意纵着他,这不,他满心都是享乐,对胡人议降的事丝毫不上心,竟还推脱朝中的任命。
要不是李缮对胡人余威犹在,早该革职处置了!
小皇帝恼怒:“朕不管,李缮必须去,他不去就等着掉脑袋吧!”
王嶦劝:“陛下莫急,使人再催一次就是,不过是婚礼绊着,往后推就是。”
王嶦稳住小皇帝,差内侍再去李家一趟。
不多久,那内侍又回来了,悻悻道:“安北侯说,若不能在洛阳完婚,就去并州,实在赶不上,就在路上完婚。”
左右是不肯让婚期延后,倒是独断又无礼。
王嶦摇摇头:“谢家若同意,就由他去。”
内侍:“安北侯说,谢家没有不应的。”
王嶦笑出了声,谢家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因为李家,谢翡起复,谢兆之也重新进了中书省,哪有不顺着李缮的道理。
王嶦便说:“那就让他快押送拓跋骢,婚礼随意。”
如此,李缮又以仓促为由,要钱夫人一同去并州操办婚礼,等婚礼办好再把钱夫人送回洛阳。
王嶦本有些担忧,但小皇帝催促得紧,加之今夜他喝了点酒,便同意了。
隔日王嶦酒醒后,就后悔了,托人去探听李氏侯府的消息,得知李缮还在玩握槊,悠哉悠哉。
王嶦便暗道,如果李缮真起了不臣之心,蓄意调离家人,早在昨夜宫中下令后,也该连夜离开。
但他没这么做,何况这几个月来他沉溺玩乐,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在让人想不到此子会有什么计谋,再者退一万步说,并州军还在洛阳外驻扎着,另外半个兵符就在朝廷手里,李缮也只带了亲兵押送胡人回去,总不至于为了家眷,舍弃他们几年辛苦操练的并州军。
因此,朝中几乎无人怀疑李缮,他们急着规划这笔价值不菲的朝贡。
只谢家得知此事,卢夫人又狠狠哭了一场,好好的嫁女,却一步步退让,真成一场笑话,她不惜与谢兆之红脸,吵了一回。
谢兆之竟道:“李缮常在并州,窈窈就算在洛阳嫁他,将来也要跟着去并州,他不过是让窈窈去并州完婚,有何不可。”
往深了追究,是谢家借着李家的势,重新回到朝局和权力中央。
便是谢姝嫁的薛家,也不能让谢家有这种机遇,总不能在还没稳固的时候开罪李缮。
谢兆之对如今的李缮也不算满意,道是竖子眼浅,但李缮的荒唐,却也让他安心,他不愿谢家被李家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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