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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我还和你打赌,明日我们若是再来,那家人还会跪在那儿,要将那对姊妹发卖了。”
关月尧闻言,心中自是不信:“好啊,赌就赌。
我们今日与他们的钱财可够他们生活上一阵子了,我就不信他们明日还会在那儿。
不过你说,赌什么?”
“就赌……下一顿谁请吧。”
霍去病笑了笑,朋友之间的赌约,又何必太过当真。
这样的彩头,也就足够了。
他不过是希望,能够带着阿尧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社会地运作方式罢了。
*
两人立下了赌约,而关月尧此时心心念念着的,却是方才霍去病说的,不信去问问家中的下人们,有几人愿意恢复自由身离开卫府的。
“绿绣姐姐,绿绣姐姐,我问你,若是给你个机会恢复良民的身份,离开卫府,你可愿意?”
关月尧回到自己屋中,随手拉住了迎上来的侍女,便好奇地问道。
谁知绿绣闻言,脸色一白,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公子何出此言?可是从郎君那儿听到了什么传言?”
关月尧没想到绿绣闻听此言,反应竟然如此之大,有些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将始末缘由都告诉了她。
绿绣在霍去病院子里服侍的一众侍女中,年纪最长,又颇有些见识,行事也十分稳重,很受霍去病与关月尧两人地信赖。
在听过了关月尧的叙述后,她不由一笑:“我道是何事,卫府几位郎君与娘子待人都十分宽和,手中活计也并不重,每个月还有不少的月例,做个良民又有什么呢?”
“说起来,朝廷的赋税倒也不重,可却没有了豪族庇护,少不得要受些小吏欺压。
何况我一个女流之辈,无权无势地出去了也只能找个平常农夫小贩嫁了。
还不如留在府里,即便是配了人,夫妻二人都是府中下人,过起日子来也总能衣食无忧的。”
绿绣神色认真地细数着依附于豪族做个仆从的好处。
在此时,承袭自先帝的轻徭薄赋尚未改变,百姓们长到了十五岁上方才需要出赋钱,而至五十六得免。
所谓赋钱,一口百二十,为一算,为治库兵车马。
农人之家,一年所余,缴完赋钱后,尚有结余能够吃饱穿暖。
但也仅此而已,想要过得更好,就得行商。
然而行商亦非易事,需由市籍更要本金,也需要足够的钱来打点那些巡城的小吏,乃至于地头蛇与小混混。
关月尧将这些事一一听在耳中,觉得自己几乎就有被说服了。
可转念一想,却仍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
但她也终于意识到,她的想法就仅仅只是她的,不能也无法强加在旁人的身上。
每个人成长的环境不同,说不定在旁人看来,还觉得她的想法怪异呢?
她叹了口气,到底是从绿绣的话里,对于这个时代平民地生活与风貌有了一个更加具象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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