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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好黑。
李令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唯有痛感真实。
她生来便是帝王家的掌上明珠,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从来是被蚊虫叮咬一下都能哭叫两声的,可毒酒入喉的那一刻她才明白,那不过是被万千宠爱纵出来的娇贵罢了,一朝失去了父兄的庇护,即便是把五脏六腑都碾碎了一般的彻骨痛意,也是可以咬着牙忍下来的。
只是她怎么还能睁开眼睛呢?
她盯着不远处那盏光芒微弱的陈旧油灯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地方虽然不像她在晋王府的寝居别枝院,却也更不像是阴曹地府。
她坐起身来,目光在四周七零八落似是农具的器物上转了一圈,落到了旁边的几堆柴禾上。
仿佛是谁家的柴房?
这么说,她还活着?
没等她琢磨清楚是怎么回事,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柴堆底下似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定睛一看,一条通身黝黑的玉京子朝她昂起了扁扁的脑袋。
她顿时整个人都被吓清醒了,慌忙站起身提着裙摆往门口跑。
柴房这扇木门陈旧不堪,手一碰便摇摇晃晃地往下落灰,却怎么也拉不开来。
——竟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开门!
外面可有人在?把门打开!”
她用力拍着门,不多时屋外便有了动静。
“来了来了!
聒噪什么!”
入耳的是个不耐烦的中年女声,边打哈欠边嘀咕,“小贱蹄子也有怕的时候,知道叫门了。”
小贱蹄子?
李令溪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她?
岂有此理!
她堂堂皇家郡主,从小到大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敬着?谁对她不是尊奉有加?
哪怕是晋王府倒了她落到已然必死的境地里,来送她上路的奉宸卫指挥使也没敢折辱她一句。
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被这般辱骂?
她只觉得浑身气血都在上涌,愤怒霎时盖过了那玉京子带来的恐惧,柴房门一被打开,她当即一个耳光朝开门的中年仆妇扇了过去:“放肆!
你这妇人好生大胆!
活腻了不成!”
那仆妇压根没料到一开门迎接她的便是一个耳光,当场被打懵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立时就想扇回来,李令溪见她还想还手更怒,抬腿又给了她一脚直接将她踹出了门。
那仆妇连退好几步才重新站稳脚跟,又是捂脸又是捂肚子又想指骂她,一时间两只手都有些不够用,恼羞成怒道:“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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