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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宜平日是很乖顺听话的,几乎没有小脾气,是最好伺候的主子,禾月从没见过她这一面,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阿玉,这,姑娘……”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滴落在沈珏的臂膀、手背,许是发着热,那泪水还有些烫人。
沈珏坚定冷淡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动摇。
他向来是最固守本心之人,做了的决定从不更改,可被她这一哭一喊,心也跟着偏了。
他搂着她的手臂僵了僵,沉沉地闭了下眼,到底是将手中的布巾递给了禾月,让她重新换洗。
而他的手指则在她腰间轻轻一勾,系好的绳带散了开来,单薄的寝衣也随即垂下。
露出里面枝绿色的心衣一角。
那颜色平日只觉普通俗气,可穿在她身上,却衬得她肤如凝脂,白得几近透明,仿若春日里最早破土的那抹新芽,美得叫人连呼吸都轻了。
那是件绣了荷花的小衣,细细的粉色绑带挂在她的脖上,早被她一身的冷汗给打湿,这会正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沈珏只看了一眼,就猛地侧过头去。
他的心跳仿若漏了半下,紧接着又如锣鼓般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旁的禾月已经重新拧好了布巾,递了过去,却怎么都等不到人来接。
“阿玉,阿玉?”
沈珏一把将她手中的布巾夺过,半合着眼,胡乱地在小姑娘的脖颈香肩处擦拭,却还是能感觉到手指下无比柔软细滑的触感,每擦拭一下都令他心绪不宁。
“欸,你怎么闭着眼啊,这怎么能擦得干净啊。”
禾月在旁边看得着急,只得上手去帮忙。
小姑娘生着病,格外得难受,时不时就低吟几句,害得二人生怕弄疼了她,来来回回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姜幼宜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也哄得人躺回了床上。
她正擦着额头的汗,一抬头就见身旁的沈珏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掉了,他脸上那道疤依旧没褪,她瞧着不免有些可惜,若没这道疤,他定是漂亮极了。
看着看着,她就发觉不太对了。
禾月犹豫着轻声关心道:“阿玉,你的脸怎么也红了,该不会是被姑娘给过了病气吧……”
沈珏掖被角的动作微微一僵。
他?脸红?
他头也没抬,抿着唇冷声道:“炭火烧得太旺,热的。”
而后就差禾月出去换水,她没多想,感慨了一句确是有点热,便抱着铜盆出去了,走到屏风旁,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不对啊,炭火烧到早上早就熄灭了,哪有什么炭火啊?!
她偏过头,恰好看见沈珏侧坐在床沿,拿湿布巾仔细地搭在姑娘的额头上,他微低下头,背脊依旧挺直。
他人生得高大,身长手也长,这么看着几乎将姑娘整个笼在其中。
禾月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在阿玉的脸上,看出了几分英挺与俊朗。
往常日日见着倒没察觉不对劲,今儿她头次意识到一丝不妥,王玉她,是不是略微高大了些,有些不似寻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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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很快就背着药箱赶到了,把了脉说是得了风寒,且小姑娘底子太差,又没能及时换下湿衣服,这才病倒了。
开了药又给施了几针,交代她这几日需得静养,不得下床吹了风。
其实这几年来,姜幼宜也有生病过,但都只是几声咳嗽,就算着了凉也很快就会好,这是沈珏头次瞧见她身上扎满了针灸的样子。
她皮薄肤嫩,即便睡梦中被扎了针也疼得眉头紧锁,手指更是下意识地揪着衾被。
沈珏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听说小姑娘幼年身子弱,是靠着施针喝药泡着长大的,不敢想象,她这般怕疼的人,是如何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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