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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2页）

认错后她又忍不住小声，“我只是觉得他奇怪嘛，隔着三日五日，便送花果点心的，今日还说什么家里的石榴结了果，他家里什么树结了什么果实，与我们何干？从前他也来府中瞧诊，怎不见如此？自打小姐回来哪回他眼睛不盯着小姐的？偏小姐还回回见他，恁年岁竟还腆着脸皮唤小姐‘姐姐’？！

他师父虽是第一回见，倒是稳重得很，怎收了他做徒弟？为老不尊，为医不德，惯没个正行，准不是什么好人……”

最后几句灵慧说得越发小声，觑着小姐脸色生怕又惹出气来。

不想小姐听了，非但不说她，反而盯着榴果发呆。

灵慧心里没了底儿，她说不上小姐哪里变了，也不知小姐不见踪影的九个月里发生了何事？也许只有一道不见又无声赎身离府的灵禅知晓。

不论如何，小姐能回来，她很是开心，可小姐偶尔的蹙眉，频起的叹声以及对那个小老头奇怪的态度都教她分外担心。

“对不起小姐，”

灵慧不想看着小姐发呆失神的模样，“我只是担心你，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便是。”

李春若摇摇头：“不怪你。”

她拉过灵慧坐近一旁，“我不知如何与你言说，只有一件，灵慧你要相信：厉青他没有恶意。

他唤我姐姐，是因他离开的姐姐与我长得相像。

他送许多东西来只是拿我当姐姐，是对姐姐的思念与爱。

我从前不知，后来知晓了便也应了他，谁说年纪大便不能唤我姐姐？”

李春若转过目光，望着院中穿门，“或许上辈子我就是他的姐姐呢……”

灵慧尚未从小姐的口吻语音里思量出什么，便听灵香声音：“小姐，吴老郎中已看完诊，正在院外等候，可要引他二人进来。”

李春若当即起身：“快请。”

灵香领言转身。

李春若望着灵香步步离去的背影，忽然不敢再随之往前，她半垂着眼，直至二人衣身入目。

“孟姑娘。”

一声唤言，恍得李春若抬眸，她忽而想及灵禅信中所言——迢迢六十载……原来是这样久的岁月！

足以让青壮之人进入耄耋，望着身前二人的白发，她缓缓开口：“多谢郎中亲送书信……”

“忠人所托，如今信送主手，老夫便有所交代了。”

李春若依旧难言。

“孟姑娘无事，容我二人先行告退。”

李春若万言哽喉，一目目追望着不再挺拔、不再稚弱的背影，禁不住上前一步：“郎中。”

二人止身。

“他们过得还好？”

“他们过得很好，孟姑娘宽心。”

灵香送客。

灵慧看向折压的半身信笺，此是灵禅所寄，如何是个老郎中捎来？目光落定，她又生出一疑，这信如何这般陈旧暗淡，竟有一些生黄，不用压着，也厚重得吹不落似的。

她带着不解望向小姐——

却见她家小姐不知何时泪落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