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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魏时景自己的话说，只是有点小钱的暴发户。

“那程酥你呢？”

“我们家就更普通了，就是能维持温饱的中产而已，我妈也只是爱面子所以假装阔绰……我初中那会儿店里生意还不好，过得可惨了。”

毕竟开一个花店又能赚多少钱？

瑞湖市只是一个二线城市，几十年前经济比较落后，也是最近十几年靠着水产养殖当地经济才发展起来，魏时景父亲就是第一批做相关生意的人，只不过他养的是珍珠。

城市扩大建设后，程家门面的那块地方变成市中心家境才好起来的，这几年做大了以后才去和花农合作顺便做市区各店的鲜花批发，从源头构建产业链。

“那也比我们这种还需要兼职的强。”

乐观如于蔓蔓也开始叹气。

“现在兼职时薪一百，以后毕业了去工地，说不定日薪都拿不到一百。”

一节课两小时，还能坐在后排玩手机。

大家都是考着高分进的学校，怀揣着满腔热血追逐艺术梦想，进校后接触带班学长第一天，学长学姐们传授的第一个经验就是：“跑路，赶紧跑路，能转专业的赶紧转，能学一门科技手艺的赶紧学，别在夕阳产业死磕。”

学完一年后的大家发现，学长学姐们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啊！

可是转专业又怎么会容易呢，再说了符合条件的专业前几名也不会转，比如程酥，人家确实有钱有条件在这条独木桥上卷下去，再比如谢静宇，他都学到年级第一了能不是热爱吗？

建筑行业大家都在聊转行。

这个专业在自我陶醉地培养大师级别的理想主义者，但……这个世界上需要这么多大师吗？

理想状态是人文和艺术，实际情况是背景和金钱。

不切实际的幻想被现实击破变得稀巴碎，被欺骗的愤怒、无能为力的挣扎将人生观进行新的解构，大家喜欢把这个过程称之为认清现实的第一次成长。

程酥坐在于蔓蔓旁边，听她骂了一路这个破专业。

“当初怎么就不听劝呢？”

“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就算学了其他专业，可能也会后悔。”

程酥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

“是的，干一行恨一行，行行都骂娘，不过我现在对代课这门灰产挺感兴趣，我去代课的姐姐是个外企高管，看她朋友圈精神状态也不是很正常，她说上班太累了，周末压根不想来。”

MBA的教授们上课不会点名，只是课前签到。

说是上课，更像是研讨会，教授抛出一个话题，为了给自己扩展生意伙伴的大佬们踊跃回答，互相学习。

这也不是普通人能融的圈子，但帮忙代课签到的本科生不少，他们这些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往后排一坐，一眼就看出是来代课的。

老师当然不会管，对于这些人而言，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人家还愿意找个人来替代已经属于考虑周到尊重老师的了。

说话间校车已经到了北校校区内，正好停在大礼堂旁边。

“那我先走了，晚上你回学院吗？”

回的话还能一道。

“我不回了，我去魏时景那里住，你晚上一个人走注意安全。”

“哦哦，我忘记了，没事，晚上十点还有最后一班校车过去，下课后我吃个夜宵刚刚好。”

于蔓蔓摆摆手，就朝经济学院一看就很有钱的教学楼走去，全落地窗的设计开了灯，金碧辉煌得像某些上市公司的办公大楼。

章华大学经济学院的学生虽然大部分都不是有钱人，但是有钱的校友是真的多，大家为了名声每年都在捐钱。

程酥从大礼堂后门进的时候，艺术节已经开始一会儿了，根据节目单显示，魏时景他们排练的舞台剧是第五个节目，再等两个就是了。

程酥拿到的票在二楼前排，位置很好，好到旁边就是学校方直播的摄影师，最佳机位的旁边，四舍五入就是最佳观影位之一了。

话剧社的剧目是个古代的江湖故事，程酥还不知道魏时景演的到底是什么。

魏时景出场的时候，礼堂里传来了一众女孩子的尖叫声，他演了一个疯癫的反派，杀得只剩主角的那种，夸张的舞台妆放大了他五官的优势，染血的黑色长袍迷人又危险，疯得像本色出演。

程酥举起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看到旁边的摄影师后就放下了手机，直接去下载专业摄影师的高清视频不是更好吗？

程酥只是在这么想，看直播的人也已经这么干了，学校直播间掀起了一片小小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