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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郎中眉头忽然一松,神情舒展,笑道:“你身体很好,没什么大碍。”
裴椹莫名松一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真跟着紧张,一阵无言,问:“那您刚才摇头皱眉……”
“哦,我号脉时一直有这个习惯。”
胡郎中回答。
裴椹:“……”
“对了,你先前受伤失血,应当有些气血不足,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养养就好了。
要是实在不放心,回去让你娘子给你开个补血气的方子,她开的方子定然比我的好。”
胡郎中又道。
裴椹:“……”
离开药房时,他脸色比来时还难看。
也是他昏了头,竟真被杨元羿那些不着调的话影响。
怎么他一遇到跟妻子有关的事,就变成脑袋不灵光的裴二?
裴椹一路黑着脸,骑上枣红骏马后,沉吟一下,还是决定驾马先往城墙边去。
非是要去见谁,而是他本就该去巡防了.
李禅秀今晨特意跟胡郎中换活干,就是为了避开裴二。
他知道逃避不是办法,但眼下却只能这样。
毕竟该说的都说了,可裴二就是不信,能有什么办法?
何况他们之前的一些相处确实逾越,已经与夫妻无异,偏偏裴二又只记得这些……除非他现在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男子。
但这显然不可能。
李禅秀摇头叹气,继续干手里的活。
留在城墙这边的伤兵都是轻伤,不需要他帮忙挨个换药,他便在旁支起大锅,帮忙煮药。
忙碌间,不意外看见裴椹骑马正往这边来。
担心对方是来找自己的,他忙叫来一名伤兵帮忙看锅,自己转身去看那些受伤的劳役。
哪知刚到劳役们住的土屋不多时,就见裴椹推开破木门进来。
对方见他也在,明显意外,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微僵,片刻轻咳解释:“我来看一下……受伤的劳役。”
这次真是巧遇,不是特意跟来。
李禅秀很快收回视线,眼睫微垂,点了点头,不自然道:“那我……先出去。”
说着他垂眸往外走,经过对方身边时,微微侧身,想快一点走过去。
然而擦肩瞬间,手臂忽然被握住。
心脏猛地漏跳一下,李禅秀仓促抬头,清丽面容带着几分紧张,皮肤如冰雪般白,眸光错愕。
裴椹一愣,如铁钳般的五指不由微松,声音也不自觉放轻柔:“别怕,我是想说……我等会儿想去找你说几句话。”
顿了顿,又询问一句:“行吗?”
李禅秀看一眼屋内劳役们,尴尬点头:“好。”
说完挣脱他的手,低头快步离开。
裴椹握了握空落的手,目光紧随,直到他身影走远后,才终于移回。
进了土屋,他目光逡巡,很快找到丁成海,抬步走过去。
丁成海知道他是李禅秀的夫君,又是千夫长,忙捂着伤口要起来。
裴椹见他伤重,令他别动,长腿随意勾来一条破木凳,坐下后,先皱眉打量对方一番。
样貌倒是周正,但远不及他,体魄也不如他强健,想来妻子并不会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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