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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于她,双手似于桌案前取了一物,却未即刻回身,而是哑然开口道:“宋烟,确如你猜想,你父亲当年,应是发现了佛塔修筑之金,被人掺铜,故而被幕后之人忌惮,甚而下毒。”
宋烟烟心头好似漏跳了一拍,突觉闷痛。
明明早已猜得之事,乍闻人定然而言,竟依然心绪难平。
“当年,陇西有三方之势,当地有节度使,军上有武成王率军驻边,佛事一道有邕王领圣命协理。
我自前次出征西北,觅得些许讯息,便遣人探寻当年旧人。”
背身之人话音稍顿,宋烟烟双手紧握,追问道:“可寻得了?”
“当年晓事之人,多已无了踪迹,只寻得了一名临时供职的厨工。
如今只能确得,那时你父亲因协妆节度使府佛像,暂居于府内。
那毒应是下在糕点之中,由外人送入节度使府内,点名予你父亲。
节度使府中人应当均未提前得知其中含毒,因为当年,谢府小姐吃下半盘糕点之时,节度使及夫人……均在她身侧。”
宋烟烟瞳眸倏睁,眼中霎时泛起血丝。
“原来……谢夫人言,宋家害了她儿女,竟是此意。
谢家小姐同我爹爹亲近,把他人送予爹爹的糕点吃了,阴差阳错中毒身亡。
而我爹爹可能仅食少量,故而未立刻毒发,回京后拖延两年,才……”
萧京墨沉言:“应是如此。”
“谢夫人言,节度使再未提及此事。
可究竟是何人?竟让堂堂陇西节度使府,不敢追究毒害小姐之事……”
宋烟烟急切问道。
“未必是不敢,也许是不愿。
或于亲情,或于利益。”
萧京墨缓缓转身,手中托捧了一青花瓷罐。
“谢家?”
宋烟烟双手握得,紧得生疼。
她眼眸急切望着缓缓行近之人。
她记得的,初至陇西的接风晚宴之上,听同僚说起,陇西节度使是谢贵妃、武成王胞弟。
“可窟寺及佛塔贪没,如今之证,却是指向邕王。
若然谢千浩与邕王有巨额勾联,亦有可能相瞒。
毕竟……那位小姐,并非谢千浩亲生。”
“邕王、谢家……”
宋烟烟口中不断啃咬着这几字。
“待一应人、物证齐全,朝中便会彻查此事,届时,定能得解。”
萧京墨此言,传入宋烟烟耳中,却令她觉了一丝嗡然。
“彻查?”
宋烟烟喃喃道,“若然朝中常规之路真能彻查,当年爹爹又怎会无路得告,只能将所知,隐记于手札?”
“宋烟,如今情势不同……”
萧京墨长长叹道,“所知皆已相告,你当知,所涉庞杂,且须一步步走。”
“恩。”
宋烟烟应声,双眸却仍直愣愣盯于地面。
而后,萧京墨所捧青花瓷罐,被托至她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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