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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西洲表面很乖顺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不抱怨是不可能的,明天必定两眼一睁就开?始抱怨腰酸背痛,最好早点?让沈星微跟着他?回市里?,毕竟他?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沈星微把自己的浴袍给了他?,尽管不太合身?,但是好在睡袍的板型本来就偏宽松,也不至于紧绷在贺西洲的身上。
他洗了澡之后顺手把衣服搓洗干净,夏天的衣裳轻便,干得?也快,明天一早就能穿了,不算大问题。
床板确实硬,跟睡地上几乎没什么区别,贺西洲刚躺上去,床就咯吱作响,摧枯拉朽的声音十分突兀。
他?仰面躺着,对沈星微说:“你?这床听起来不太方便办事儿。”
沈星微转身?将枕头?甩在他?身?上,“闭嘴,老老实实睡觉。”
贺西洲从凌晨两点?起来,奔波了一天,到这会儿确实也累了,静静等着沈星微关了灯爬上了床,再凑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用半个身?子给她叠着坚硬的床板,很快就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模糊地落在贺西洲的脸上,将俊美的五官蒙上银白的细纱,显得?更加恬静漂亮。
沈星微趴在他?怀里?,仰着头?看,视线落在他?脸上,沿着五官细细描摹,心情在这一刻很平静,连心跳都慢了下来,一声一声清晰入耳。
老旧的风扇散发出轻微的异响,没有空调的夜晚热意难散,两个人抱在一起很快就出了汗,像个火炉一样烤着人,沈星微却没有动,静静地伏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精壮的胸膛之内,传来沉缓有力?的心跳,与?她的心跳声重叠,再被浓重的夜色遮掩。
沈星微看了许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半小时,她见贺西洲已经睡得很熟了,像是真的累坏了,于是凑过去,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表示嘉奖。
尽管今夜床上多了个人稍显拥挤,并且热出了不少?汗,在睡梦中还总有一种被桎梏的感觉,但沈星微却觉得?今夜比昨夜睡得?安稳。
或许是昨晚那个嘉奖的吻让贺西洲偷偷察觉,一早起来他?马上得?寸进?尺,开?始说自己腰痛背痛,浑身?都不舒服,俱是她这小破床闹出的毛病。
沈星微也不太好反驳,因为睡了两天,她自己的背和肩颈也在痛。
“回家吧。”
吃早饭的时候贺西洲一只手使筷子,一只手牵住了她,腻歪地揉捏着她的手指,说:“回头?我让人给你?这房子重新装一装,东西都备齐,什么时候你?再想?回来玩儿就跟我说,我开?车带你?回来,也不至于睡这样的床。”
沈星微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点?了点?头?同意,又说:“那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她要去的地方就是县郊的墓园,贺西洲在路上买了两束花,去祭拜了沈星微的奶奶和父亲。
母子俩的坟墓没在一起,贺西洲先祭拜了老人,黑白照片上的老人看着很消瘦,不苟言笑的一张脸饱经风霜,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性子板正严肃。
贺西洲将花放上去,低着头?默哀片刻,转身?走?时顺手抹了一把沈星微眼角的泪。
沈星微的眉眼其实有点?像她父亲,贺西洲看见照片上的男人如果再年轻十几年,也是俊俏的,笑容看着很爽朗。
但他?是酒驾而?死,万幸的事没撞到别人,撞死了自己也算是自作自受,贺西洲的心里?对这位酒驾致死的人没有太多恭敬,但念及他?也是自己的老丈人,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于是沉默地送上菊花一捧,表示悼念。
祭奠了两位逝去的人之后,沈星微擦干了眼泪,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临走?将水电关好,门也锁好,跟着贺西洲一块离开?。
经过卤味店,孟珂坐在店门口吸烟,看见沈星微了便站起来冲她打招呼,然后看见与?沈星微牵着手的贺西洲,登时有些傻眼。
贺西洲却是神色如常,好像根本不记得?之前拦着人家说了一堆冒昧而?莫名其妙的话,表情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
“你?要走?了啊?”
孟珂对沈星微说:“我再给你?拿点?吃的,你?在路上啃。”
“不用了!”
沈星微又赶紧去阻止。
贺西洲看在眼里?,心知按照正常流程,两个人又要你?侬我侬地拉扯一阵,最终沈星微还是抵不过别人的热情收下,两个人再说说笑笑,扯一些有的没的家常话。
于是他?拦住了沈星微,让她在门口站着,自己跟着孟珂进?了店。
隔着玻璃柜,他?挑挑拣拣,让孟珂装了一袋子,然后扫了一下玻璃柜上的二?维码,问他?多少?钱。
孟珂笑着说:“不要钱,我跟沈星微是老朋友了,这点?东西不至于收钱。”
“这是我要买的,跟她没关系。”
贺西洲语气?淡淡,“我们又不是朋友,你?跟我算钱就行了。”
孟珂顿了顿,又朝站在门外的沈星微看了一眼,旋即将东西上秤,给贺西洲抹了个零头?,东西递过去的时候他?笑着问,“哥们,那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我还能不能相信啊?”
“当然可以。”
贺西洲刚才瞟了一眼价格,不仅没接受他?抹的零头?,还多给了一些凑了个整,说:“那都是肺腑之言,不是跟你?瞎掰,你?听劝就行了。”
孟珂被哄得?一愣一愣,一时也搞不清楚这个容貌俊俏的男生嘴里?有几句可信的真话了。
他?走?出去从沈星微道了别,顺嘴说了一句常回来玩别把我这个哥哥忘了,就让贺西洲生了大半天的气?,回市的路上愣是没有吃那些卤味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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