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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舒禾放下筷子,微微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许奕珩身上。
他轻轻拍了拍许奕珩的手,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覆在许奕珩的手上,仿佛带着一种能驱散阴霾的力量,像是要先安抚一下许奕珩可能会有的紧张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对了,段月说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呢,试着给你爸打了电话,费了好一番周折,总算是打通了。”
段舒禾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细细打磨的石子,沉稳地落入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圈让人镇定的涟漪,仿佛只要听着他说话,那些担忧和不安就能渐渐消散。
许奕珩原本正乖巧地吃着饭,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筷子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目光紧紧地锁住段舒禾眼神里好似藏着许多言不尽的复杂情绪。
可就在段舒禾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许奕珩的面色却渐渐变得冷漠起来,就像一层寒霜悄然爬上了他的脸庞,原本透着纯净光芒的眼眸也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变得幽深而难以捉摸。
“你爸那头信号好像不太好,电话里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听明白了,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一时疏忽,就和你断了联系。
他心里别提多着急了,可实在是抽不出身来,所以,就拜托我来看看你,照顾照顾你,确保你一切安好。”
段舒禾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电话那头不太顺畅的通话情景,那眉头间的褶皱里,藏着对许奕珩爸爸忙碌状态的无奈,以及对许奕珩独自生活的心疼。
他下意识又伸手摸了摸许奕珩的脑袋,那动作轻柔又自然,像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安慰,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段时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什么难事了,尽管跟我说就行,可千万别自己扛着。”
段舒禾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许奕珩身上,满是真挚与热忱,就盼着许奕珩能感受到这份关怀,心里能踏实一些。
然而许奕珩只是静静地听着,面色越来越冷漠,紧抿的嘴唇没有丝毫要回应的意思。
他微微别过脸去,躲开了段舒禾那满含关切的目光,看向了别处,像是在盯着客厅旁角落里那盆绿植,可眼神却空洞而游离,思绪似乎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许奕珩的心里此刻正翻涌着复杂又矛盾的情绪。
他想起了过往无数次,爸爸总是以忙碌为借口,缺席他成长中的重要时刻。
每次学校的家长会,别的同学都有父母陪着,可他只能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别人和父母欢声笑语,心里别提多失落了。
逢年过节,也总是盼着爸爸能回家,一家人能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可等来的往往是爸爸一句“忙,回不来”
的回复。
那些被忽视的日子里,许奕珩从最初的满心期待,到后来渐渐变得麻木,一颗心也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壳包裹了起来,对外界的关心和温暖,本能地想要抗拒。
而这次更过分,连和自己联系都断了。
还得麻烦段舒禾来“关照”
自己,许奕珩心里那股酸涩和委屈就又涌了上来,只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才故作冷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伤痛。
“段舒禾,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许奕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语调里却透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质问,那双眼睛里原本的冰冷仿佛被点燃,灼灼地盯着段舒禾,像是要从段舒禾的表情里探寻出一个真实的答案。
段舒禾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脸上满是惊讶与错愕,显然没料到许奕珩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许奕珩看着段舒禾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并没能得到回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仿佛咽下了心头所有的委屈。
他自顾自地又接着说道,声音变得更低沉了些,却带着一种决然肯定自己想法的意味,“对,你就是在可怜我,一定是这样的。”
许奕珩边说边缓缓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有些颤抖的心稍稍镇定一些。
“每次别人看向我的眼神里都藏着那种怜悯,我讨厌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别人施舍同情的弱者。”
许奕珩的话语里满是愤懑,眼眶也微微泛红,他仰起头,不让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落下,他不想再在段舒禾面前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此刻心里早已是千疮百孔。
“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我早就习惯了。”
许奕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强硬地强调着自己的想法,那模样就像一只受伤后竖起尖刺的小兽,对外界的一切善意都充满了警惕,只想着用这种看似冷漠又倔强的方式来保护自己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告白
“我没有想过自己的性取向,但是你对我来说很特殊。”
一滴泪,晶莹剔透,如坠落的星,从许奕珩眼角滑出,划过脸庞,留下一道淡淡的、苦涩的痕迹。
“段舒禾你不明白吗?我喜欢你”
许奕珩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又带着一丝懵懂,他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有些许颤抖却异常清晰。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生。
我对爱情的想象,有很清晰的性别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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