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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旧事,太夫人心尖儿也抖,看惠妃的眼神便多了几分酸苦同情。
“娘娘如今过着天下最安稳的日子,从前的事儿只有少想些。”
惠妃拿起帕子在眼角按了按。
“谁愿意想呢,就是梦里——”
她碧清妙目半垂着,悠然长叹。
“舅母知道,我打小儿就进了宫,武家人里头就只剩裴夫人还在世。
偏她和儿女不贴心,几个孩子都不肯跟着她在内宫走动。
雀奴呢,更可怜,养在宁王宅里,跟兄弟姐妹合不来。
如今大了,宫外连个往来的人家儿都没有。”
圣人子嗣众多,二十来个亲王拉帮结派,彼此都有亲近的小兄弟。
唯独寿王与兄弟们生疏,长年独来独往。
太夫人明白做娘的心思,依依劝她。
“小孩子家家,大些儿就好了。
多少做兄弟的,小时候闹得乌眼鸡似的,待吃过外人的亏,就知道自家人好了。
往后我叫杨洄多到寿王府寻他,咱们毕竟嫡亲血脉,比不得旁人。”
“雀奴也大了,我的意思,是想向舅母讨个人,亲上加亲。”
太夫人心头一动。
刚刚才在忠王跟前受了冷遇,没想到竟入了这位的眼,可知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只是杨洄已尚了咸宜,自己原本打着脚踩两条船的主意。
若再把子佩给了寿王,就绑死在惠妃这条船上了。
她往后一缩,呵呵笑了两声,连连摆手谦虚。
“我们家门户低,比不得郡公家,哪儿配伺候寿王?”
惠妃扬起眉,黑幽幽的眸子闪出清亮的光束。
“子佩是咸宜正经小姑,我怎会委屈她做妾?雀奴封王封的晚,比兄弟们不如,我还怕舅母不乐意呢。”
惠妃竟肯给子佩正妃之位!
太夫人喜出望外,一张老脸翻出牡丹花儿来。
杨家的运道当真是来了!
她笑盈盈牵了惠妃的手,心思活络起来。
皇子公主都是天家血脉,婚事却不可同日而语。
驸马毕竟外姓,各朝都不肯给予高位。
尚主等于放弃仕途,说白了出个人陪公主过日子,换一家子荣华富贵。
杨慎交就是眼跟前现成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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