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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视线下移,这才发觉,二人一直攥着手,没有人松开。
看到她面上的不自在,顾昔潮无声无息地撤了手,后退一步,转身欲走。
箭袖已被她扯住,他还未回身,她已上前一步,始料未及,鼻尖几乎贴着他的颈侧。
“你做什么?”
魂魄冰冷的气息萦绕,陌生的酥麻之感。
顾昔潮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避退,箭袖还被牢牢扯住。
“你是不是受了伤?”
沈今鸾蹙起了眉。
她恍惚忆起,她从牙帐力竭走出来,顾昔潮大步上前紧抱着她的时候,她嗅到他身上浓重的的血腥气。
而且,方才他攥紧她的手,五指灼伤一般的烫。
那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因为他就在发热。
“无碍。”
顾昔潮别过头,阴影里的面色苍白如纸。
沈今鸾冷眼看着他,一双素手缓缓抱起了臂,伸出一只玉管似的指尖,轻轻摁了摁他胸口的伤处。
顾昔潮皱了皱眉,薄韧的唇只一抿,没有嘶出声。
看来是伤得不轻,沈今鸾后退一步,扬起了小巧的下颚,骄矜又不失冷意:
“这次来北狄牙帐,你一个亲信都没带,这么重的伤,你就一双手,一个人可治不了。”
“你是要莽机过来,还是贺三郎?”
她眸光微动,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道:
“三郎这个人,我知道的,下手没轻重的。
你怕是要吃点苦头。”
“至于莽机那几个羌人,嫉恨你杀他们首领,怕是趁你病,要你的命都有可能。”
顾昔潮没有作声,一双深幽的眼盯着她,直愣愣的。
沈今鸾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攥着他的袖口,拉着比她人高马大的男人往祠堂深处走去。
阴风徐来,一面垂帘隔绝了里头一方宽阔的胡榻。
在她固执的目光下,顾昔潮无奈,平坐榻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娘娘逾矩了。”
“我都是鬼了,还要管什么规矩?”
她也不知为何今日难受得紧,呛声道。
“啪嗒”
一声,是蹀躞革带环扣解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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