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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问题程翊的内心有些复杂,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其实自己见过的鬼比你吃过的辣条都多。
他适当地停顿了一下,转了个话题:“那个周婷,是谁啊?我听说咱们学校不是晚上不许留校吗,那她怎么……总不能是半夜三更过来探险的吧?”
程翊就是随口问了一句想岔开话题,没想到蒋棠棠却严肃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不可能。”
“怎么?”
程翊一愣。
“她胆子特别小,肯定不是她自愿的!”
蒋棠棠的表情有些难看,声音听起来也有点愤怒,“张思琪她们欺负撕她的课本、丢她的书包、剪她的头发,她忍了两年了,连反抗都不敢,怎么可能敢一个人大半夜往学校跑。
我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张思琪她们……”
程翊脸色陡变,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皱着眉头打断道:“剪她的头发?她是短发?”
蒋棠棠正在气头上,没留意到他的反常,愤愤道:“是啊,上次在厕所里剪的,因为上次合唱团选拔的时候有个老师夸周婷的头发又黑又顺,张思琪就把她头发剪了。”
程翊心不在焉地问:“老师不管吗?”
“管不了啊……”
蒋棠棠后面在说什么程翊也没注意,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脚下的十字路出神,旁边的蒋棠棠说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连忙拍了拍他,着急地说,“迟到快十分钟了,快走快走快走,一会儿咱俩该传绯闻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谈子渊正背对着讲台面朝着黑板写板书,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进来,从王旭召身边侧过去的时候王旭召靠着后墙十分刻意地咳嗽了两声,像是专门要引起别人注意似的。
谈子渊好像没有察觉到,在黑板上写板书的动作没停。
程翊好笑地瞥了王旭召一眼,索性也不装了,直起身往自己座位上走,对方则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找茬。
时辙正低着头往笔记本上抄写黑板上的内容,程翊拉开凳子坐下,撕开一张冰凉贴,趁其不备,眼疾手快地拍在他露在外套衣领下那一截晒得泛粉的后颈上。
时辙被冰得一个激灵,手里握着的水笔笔头从本子上重重地划了出去,他皱着眉头转过脸,不悦地眼神还没释放出去,又一张冰凉贴毫不留情地拍在他脑门上。
程翊弯着的眼里勾着一抹计谋得逞的狡黠,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捂这么严实也不怕中暑。”
时辙伸手撕掉脑门上的冰凉贴扔在他桌上,程翊接过来也不嫌弃,撩起运动裤的裤腿贴在自己小腿上,一边对他说:“脖子上那个别撕了,这东西真挺好用的。”
时辙摸到后颈上的指尖接触到一片冰凉凉。
从凉贴渗透进肌肤表层的凉意让他原本被毒辣的阳光烤得昏涨的大脑稍稍找回了一点清醒。
细长的手指微顿,收回手,低下头继续往本上抄着笔记。
程翊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可乐。
冰凉甜腻的液体混和着跳动的气泡划过喉咙时,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有些不安地侧目悄悄往旁边瞟了一眼——他没想到时辙下午会过来上课,还好巧不巧地赶上了下午有语文课。
时辙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课本不见了,他的手边放着一本语文教材全解,翻开的那页上有浅绿色的荧光笔勾画过的痕迹。
正偷看着,低头抄板书的时辙突然抬起了头,程翊忙不迭将目光移开,余光心虚地往旁边扫的时候,却发现时辙正微蹙着眉头专注地盯着黑板看,压根儿没注意到他。
不知道是嫌黑板反光还是近视,时辙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从程翊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清楚他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与因为眯眼的动作而平垂着的睫毛上跳跃着的浅金而细碎的阳光。
程翊很少会有这种觉得一个男人……或是男生长得好看的念头。
时辙的长相就像是经常能在电视节目里看到的白白净净的流量小生,甚至是那种早过时了八百年的忧郁类型。
而他对这样的类型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按照他以往的观念与审美来说,男性的好看与否更多在于身材练得是否足够威猛,肌肉是否足够结实,甚至是否足够能打……行吧,这么说起来时辙也算占了一项。
程翊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讲台上背对着同学们的谈子渊停下了手上写字的动作,程翊心里一紧,忐忑地盯着谈子渊的后脑勺看,生怕他一会儿转过头来上一句“大家把语文书翻到第xx页”
。
于是谈子渊转过头时一眼看到的就是教室后排的程翊弓着背,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尖,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诡异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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