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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最后这一捧碗口莲,扶风化为人形落到树台上,刚落下,上面垂落的树枝就抽条发芽,结出一个树老来。
“弄了这么多花啊。”
扶风点点头,似乎还觉得花少了,“祁苏喜欢。”
今天可是他们结为伴侣的大日子,他前几天说结为伴侣的时候,祁苏看起来惊诧又意外,虽然后来同意了,但万一临时不想结呢,多弄点儿花,祁苏高兴了,就不会反悔了。
祁苏要是知道扶风心里的想法,肯定要为自己正名,天地良心,谁会正吃着烤肉的时候,忽然来一句我们现在就结为伴侣吧,结为伴侣这种事,不是该提前准备好久,有个完美而繁琐的仪式吗?树老看着下方一群虎子飞着上来,立马挥了挥树枝做的手臂,尖端的叶子跟着晃,“祁苏来了。”
扶风往下一看,只见祁苏抱着虎颈,骑着大白老虎飞上来了,来和他结为伴侣!
虎云落在树台上,一群黄的白的黑的老虎踩着风,落在周围的树杈树枝上。
每头老虎背上都蹲了两个族人,短白绿雨、青草青风,锅火灰毛,狼天蓝毛云朵,成年族人和幼崽,反正叫得上名字的族人都到了,结结实实的把树台围了一圈儿。
他们养了这么久的崽要和凤皇部落的鸟结为伴侣了,他们得看着点儿。
随着虎子们落在树上,树冠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声翅膀扇动的声音。
祁苏刚从虎云背上溜下来,就见上方的树冠沿边,忽的涌出一大片火焰,将天空都照亮了。
在明亮的火光下,羽毛华丽的鸟儿如流水般的飞出,像是一条流动的多色彩带。
鸟群绕着上方慢慢飞过,放声啼鸣,整齐的婉转悠扬,和谐又动听。
大长河族人们都哇出了声,他们还没见过凤皇部落的鸟排得这么规矩出来呢,真好看。
扶风快步走过去抓住祁苏的手,“好听吗!”
“好听。”
祁苏微张着嘴,火光照亮了脸,他笑着看着盘旋飞舞的彩鸟群,像是集聚了天地灵气的群鸟合鸣,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
“你这几天都不见人,就是在和他们练这个?”
望了彩鸟群好一阵,祁苏才转头看扶风,眼里仿佛都是闪动跳跃的光芒。
“当然不只,还有这个。”
扶风将最后拿过来的一大捧碗口莲塞进祁苏怀里,想了想,又在台上那一大堆东西里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透亮小石头洒在花上,亮亮的小石头叮叮咚咚的落在花上,花更好看了。
当然,扶风还是觉得祁苏更好看点,比这些花好看多了。
祁苏抱着一大捧花,脸都快被淹没了,说是结为伴侣,他一直觉着都老夫老妻了,就走个签订契约的形式而已,没想到扶风准备了这么多,他不由得吸了下鼻子,“我啥都没准备。”
扶风拉着人走到树老年前,催促着树老把契约拿出来,“你需要准备啥,准备人就行了,那些鸟崽子天天叫吵得很,我也不喜欢花,我只喜欢你。”
树老拉动树枝,拉拉扯扯一阵,将一份契约从树洞里拿出来,用树枝树叶做成平板板一片,将契约兽皮铺到祁苏和扶风面前。
两个最喜欢的小崽子就要结为伴侣了,树老笑得树须做的胡子都飘了起来。
扶风左手化为利爪,往自己手心划了一下,血就流了下来,自己滴完血之后,他又拉着祁苏的手,轻轻戳了一下指尖,戳了一个小小的洞,滴出一滴血到兽皮上。
祁苏被牵着手,看扶风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不至于。”
他好歹是个成年男子,割几道口子流点儿血算什么。
扶风按了按祁苏那细小的伤口,等血不再流出来了,才宝贝似的摸了摸,“那可不行。”
他的伴侣可弱了,吹点儿风都能生病,要是结契完了生病,那这个契还不如不结。
两方血滴了上去,兽皮上土色的符号便慢慢亮了起来。
扶风手按在契约上,“大地之上,我愿与祁苏结为伴侣。”
祁苏跟着将手按上去,一半按在兽皮上,一半按在扶风的手上,细长的手按在粗糙的大巴掌上,扶风转了下手,祁苏的手便落在他手心里,“大地在上,我愿与扶风结为伴侣,不离不弃。”
扶风眼睛一瞪,连忙紧接着加上一句,“我也不离不弃!”
伴侣契约只有那句结为伴侣有效,其他都是无用的,扶风连这个也要加上,祁苏不由一笑,被人爱是一种幸福,真心去爱别人更是一种长久的幸福,他们兼而有之,肯定是双倍的幸福。
兽皮上的符号慢慢融进血滴,然后照耀在牵在一起的手上,慢慢的烙进两只手里,最终隐没在皮肉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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