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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叫春菊的丫头,比我大几个月,是奶娘的女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现在都两个孩子的娘了,大的今年四岁,小的那个才几个月,你见过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吗,好小好小一个,养了几个月,也才长大一点点。”
莫安华在手中比划着大小,“软绵绵的,好可爱,白白胖胖的,小脸看着我的时候,就算不是亲生的都觉得贴心,看到那么小的娃娃,也不是没感触,“重修旧好”
说来容易,只是不知道他的话能不能信。”
“姑娘的夫君可是言而无信之人?”
“这倒是没有。”
莫安华干笑了几声,“我们以前没怎么说话,当然讲不上骗或者不骗。”
前几日等丁大夫来那个晚上,她坐在床榻边给他扇凉,虽然只有月光,但是还是能隐隐看到他的神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欲言又止。
欲言又止,欲言又止,还是欲言又止,
基于以前没什么交谈经验,莫安华只能装作不懂,继续扇啊扇的,直到大夫诊完脉,开了药方,连药都煎好,服侍他喝下,贺文丞终于挤出两句,“以前的事情我真想不起来了,不过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那神情很温柔,就很像那日秋宴,他问她喜不喜欢树上的鸟儿,要抓下来给她一样。
说来没用,但她还真的在那个瞬间,有点心动。
如果他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那重新开始,好像也还行——她也想相夫教子,养儿育女,可是,如果就这么说好,好像又有一点不甘愿。
他可能是被设计娶妻,可是,她也是无辜的啊,五年的时间呢,还给他纳了一堆婉仪吉祥良女,哪个正妻喜欢做这种事情啊,真不好受。
一下纠结于他还没跟自己道歉,一下又纠结于可他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最后的纠结就是万一他恢复记忆了,把现在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那她是要找谁讲道理去?
艳丹鉴貌辨色,接着说:“这要说,其实姑娘的夫君大可直接行使夫权,姑娘也不能拒绝不是吗,不管是要回京还是留在这里,都不可能由女人拿主意,他愿意给姑娘时间考虑,其实已经算很难得了,姑娘年轻,不如给自己个机会吧,反正再糟也不过就是这样,可如果赌赢了,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这倒是。
贺文丞其实可以直接把她摁在床上,不会有人进来,也可以直接把她拎回京城,同样也不会有人指责,他是丈夫,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他却愿意给她时间考虑,这几日也尽可能不来打扰她,实属不容易。
艳丹笑劝,“男人跟女人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女人说一件,做一件,男人说一件,可能做了十件。
有件新鲜事情说给姑娘听吧,前些日子有个男人指了我的船,也不喝酒,就让我教他南磷棋,说他打听了,采香湖上我最懂这些异国玩意,花了五两银子船资,就为了让我教棋。”
莫安华笑了出来,“一个大男人怎么学这东西?”
南磷棋难登大雅之堂,基本上是后宅消遣用的,就算想玩,也大多是看棋谱自己学,让人教虽然省时,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我猜他若不是为了讨好心仪的姑娘,就是为了讨好喜爱的妻妾,不管那姑娘是谁,都真心让人羡慕。”
“这倒是,遇到有心人,是好命的姑娘。”
有人愿意为她花时间花心思,那证明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这样过日子才有意思。
“那公子在船上一个多时辰,除了问棋路,再无其它言语,想必平常也是少言之人,不管他学这棋子是为了谁,那姑娘大抵都不会知道这男人为了讨她高兴,做了这样的事情,要一个大男人去说,我为了你如何如何,是有些难度的,又不是菜市婆子,谁张口闭口说我做了什么,说穿了,那姑娘只会开心,不会去想这人怎么会,如何会——这就是我说的本质差异。
对姑娘来说,“好好待你”
也许只有四个字,但对有些男人来说,这四个字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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