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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币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一边道歉,一边飞奔到黎珀身边,拽着他的衣服下摆不让走:“哥哥,你要走了吗?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闻言,黎珀俯下身,平视着星币道:“听话一点,你是个大孩子了。”
星币瘪了瘪嘴:“那我爹……”
直觉告诉黎珀,面前的孩子好像知道了什么。
渐渐地,星币眼眶红了,一滴接一滴的泪珠从眼角落了下来,滴答一声落到了地上。
黎珀最见不得小孩哭,他轻叹一声,蹲下身,帮星币擦掉眼泪:“星币,我说过,你是个大孩子了。
不哭了,好吗?”
星币哭着点点头:“哥哥,我知道的,我会听话,所以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只要你听话就会。”
黎珀摸了摸星币的头,耐心道。
“……好。”
星币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手里的力道也渐渐松了。
黎珀抽出衣服下摆,又帮星币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直起身,朝鱼三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咳咳……”
*
直到迎面吹来一阵冷风,黎珀才有一种脚踏到实处的感觉。
从鱼三那里出来后,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浑身上下像塞满了棉花,每动弹一步都十分无力。
手腕处一阵抽疼,一丝丝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黎珀没管,直到附近有污染物闻着血腥味儿找来了,他才粗暴地解决掉污染物,草草地给自己包扎了下。
他想,要是江誉知道了,会怎么看他?他会接受不了吗?会嫌弃他吗?会赶他走吗?
黎珀想,应该是不会的。
江誉向来喜欢体面的解决方式,只是黎珀往往会反其道而行,把事情搞得很不体面。
他一边吹着冷风,一边麻木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升降梯的位置。
那具尸体还在那里躺着,几个小时不见,尸身边上的虫子又翻了一倍,甚至有污染物正在撕咬他的头颅。
黎珀盯着那具尸体看了半晌,突然胃里一阵翻涌。
他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跑到路边,弯腰干呕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腰,随手清理了尸身旁的污染物。
黎珀像一缕幽魂一样游荡在下城区,直到腿逛酸了,再也走不动一步了,他才搭乘升降梯,回到了江誉和他的住处。
他不知道江誉在不在家,他想,要是江誉在家,他该怎么办呢?要坦诚吗?
很快,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江誉并不在家。
黎珀松了一口气,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漱完后,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擦,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浑身湿漉漉地等江誉回来。
客厅的光线一寸寸变暗了,黎珀眼底也渐渐暗淡下去。
他其实很困了,前几天他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压根没什么运动量——除了在床上。
可今天他走了太多路,脚底板都快磨破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合过眼,甚至眨眼的频率都比以前快了不少,生怕错过门口的动静。
客厅全黑了。
黎珀窝成一团躺在沙发上,远处看像一个煤球。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有头发还是湿的,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没一处是暖的。
可黎珀自己却不觉得冷,他脑子里没有别的,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江誉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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