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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梨懂了,一拍即合地坐直身:“那我们过了宣威节庆再出发!”
她兴高采烈道:“实不相瞒,来此一趟,我也想看看宣威节庆,真是——”
话未说完,云谏又在背后扯她的辫子。
黎梨好险才压住回头打他的念头,勉强保持住微笑,正经拍了板:
“那便宣威节庆后一道入京吧。”
贺若仁笑了,拱手道:“多谢郡主体谅。”
*
四人回到落脚的宅院,黎梨洗漱了番,换了干净的寝衣,终于觉得身上没那么黏腻难受了。
只是那女医说得对,近日操劳,这次葵水委实痛得难熬。
她抱着汤婆子,钻进被窝里便不想再动了。
有道敲门声来得很不识趣。
“笃笃笃”
。
黎梨默默将被子蒙过头顶,装了好一会儿聋子。
门外的敲门声还是契而不舍:“笃笃笃。”
“没熄灯,我知道你没睡。”
云谏的声音。
黎梨装不下去了,怒气冲冲掀开暖融的被窝,快步过去拉开门,语气很恶劣:“做什么?”
云谏被门风掀得额发微动,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坏心情。
“大夫吩咐的姜糖水,你记得喝。”
他好声好气往她手里塞了个竹筒,本想直接离开,可一眼看见她寝衣穿得单薄,再一低头又见她连鞋子都没穿,直接踩着秋凉的地面就来开门,他又忍不住蹙眉。
“大夫不是叫你别受凉么,你好歹注意点……”
黎梨听着烦,直接就要关门。
云谏抬手“哐”
地撑住了。
两人各自拧紧眉头,生硬地在门口对峙了两息。
云谏看着她逐渐绷紧的苍白小脸,终是认了命:“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无奈到头,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叹道:“真是祖宗。”
黎梨冷眼看着他,等他将自己埋回被子堆里。
谁知脚步声过后,他轻手将她放到了梳妆的桌子上坐着。
她一手抱着沁出暖意的竹筒,一手撑在桌上,等着看这个敢对她甩脸色的人要做什么。
然后她看到云谏从旁边的洗漱架子上拧了条干净帕子,他又折回她面前,屈膝蹲下,伸手握住她的裸足,慢慢擦去方才踩地的浮尘。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黎梨坐在高处,垂眸就能看见他微散的额发,还有束起的马尾辫,暗红的发带掩映在鸦色的发丝间。
他蹲下的姿势利落,一边膝盖稍低,似乎再低些就会触到地面。
黎梨心神动了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他伸手握住另一只裸足的时候,她抬起被他擦净的脚,踩到了他的肩膀上。
云谏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望来。
黎梨微微偏了下头,半垂着眼睫的模样有些漫不经心,踩着他肩膀的动作也很随意。
但态度却是倨傲,她稍微用了些力,往下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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