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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对容不得一丝除自己外,于谢殊的不利情况产生。
谢殊是她的,他的生死都只能由自己权衡掌控,旁人一经染指,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影响,孟清禾都要将它排除在外。
孟清禾神色一凛,一手拿着棋谱,另一手捏着棋子,神情专注的落于棋盘之上,以至男人打帘绕过槅扇而入,她都毫无察觉。
窕枝的利刃半开脱鞘,平置于孟清禾脚榻处,刀面银光锃亮,寒气逼人。
“瑜娘,你不该落子于此的,须知赶尽杀绝乃是执棋者的大忌。”
谢殊行至她的身侧,重新自棋罐中拈了一枚白子,置于黑子的重重包围之中。
孟清禾本就是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她不懂下棋,只大致的对照着棋谱上的图引落子复局,一子破局,她压根就看不懂其中深意。
“夫君,你不该此刻出来搅局的,我自罚我自个儿的婢子,那也是我自个儿的事情。”
女人意兴阑珊的将棋谱丢至一旁,百无聊赖的临窗看了眼跪在外间请罪的窕枝。
照理说,窕枝此番因祸得福是件好事,可谍司规矩严苛,她未能遵从命令杀死姚氏,本就该罚。
拢枝十分贴心的煮了参汤送进来,恰巧撞见在外罚跪的窕枝,她跪的板板正正,面上甚至不带有一丝多余的神情。
“主子放过窕枝吧,您也知道的,她前段时间刚受过伤,定然还没有恢复过来呢,万一姚氏殁了,谢相要找咱们同归于尽,不就亏大发了!”
孟清禾冷眼横扫落至拢枝身侧,小丫头立即没了声响动静。
这丫头一向管不大住自己的那张嘴,孟清禾的本意是让谢殊彻底绝了为谢狰衡做事的念头,可事已至此,再多挑拨这父子俩之间的关系,似乎亦是无甚大用。
“你去唤窕枝进来罢,她在外间已是跪足了一个时辰。”
孟清禾揉着额头看向拢枝,眼下只想将这丫头赶紧遣出去,不然还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坏了多少自己的事呢。
谢殊立在里侧自顾更衣,听见外间喧嚷不曾放在心上。
隔着雕花屏风的遮掩,男人的背影轮廓愈发俊逸挺拔,好似一棵雪山上清冷的孤松。
“今儿个父亲来了苑里,你就不好奇他同我说了什么?”
孟清禾趿拉着绣鞋行至谢殊跟前,抬手极为自然的接过他换下的衣袍,杏眸视线一刻也不曾放过男人脸上的细微神情。
作者有话说:我只能说,谢殊太会收买人心了、恻隐谢殊鸦睫微垂,眸光中闪过一丝银弧,拂于玉带暗扣上的双手轻微一顿。
“父亲手中有你通敌叛国的罪证,他要与我交换,让阿弟放那姚氏一条生路。”
沾着暖意的素手撩过男人的侧脸,孟清禾望着那副自始至终平淡无波的眉眼,倏尔凑近伸出食指碰了一下他的眼尾。
“清砚,相信再过不久,你定能坐上谢氏家主之位。”
男人微一偏身,躲过了她的碰触,他左肩上的伤势已然不再反复崩裂,可是若要完全康复,尚需静养上好一段时日。
孟清禾这段时日拘他在院中,恐要等到那构陷他通敌书信的来龙去脉完全查清,才肯松口放他出去。
“坐上家主之位,帮圣上铲除异己?”
谢殊后退一步落座在圈椅上,嘴角扬起一抹冷嘲。
他傅翊需要一柄刀,不见得谢家就会乐意成人之美。
“簪缨世族,当为朝堂表率,容不得托虚推诿。”
孟清禾自袖中拿出一方明黄谕旨搁于谢殊案前,俨然正是数日前他醉酒时遗落于轩车内的那卷。
上头的字墨混着污迹乱作一团,早已辨识不清,唯有底侧的暗红玺印依旧清晰可见。
“会试在即,夫君作为主监考理当尽职尽责,为我大燕选拔良才!”
孟清禾弯眉浅笑起来,伸手自博物架中取下一方砚台,又拿起一方徽墨,慢斯条理的往其中滴上几滴复又拢袖徐徐碾磨起来。
蓝玉笔架上由粗及细的悬了数支细毫,谢殊向来对文房挑剔,能寻到适手的已是难得。
先前她嚷着要他用细毫为自己添妆点唇,现在笔架末侧却单单空出了一块,不见的恰是那支银朱细毫。
她心底微刺,低头执起男人的手,轻抚他指腹上的薄茧。
寒门子弟寒窗苦读,一朝榜上有名,巴不得担此殊荣,能为陛下做事,天长日久高抬门楣亦是光宗耀祖的一桩美差。
孟清禾碰了碰他微寒的长指,顿了顿,见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又认真思索了片刻,方耐着性子启唇道:“陛下既是属意你由你编撰这次会试的考题,那也是极得族里长辈认同的。”
话语落下,谢殊后背抵靠在椅背,腾出前身一隙狭间,反握住她的素手拢进掌心,不多时眉眼随孟清禾一样挽起了丝丝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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