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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凯没有回答梁局长的问题,而是埋头思考着。
好一会儿,冯凯才说:“这帮车匪路霸大致的犯罪发展过程,我现在算是搞明白了。
你们看,4月3日是一个关键的日子,这一天之前,他们的模式是安排人先偷爬到煤车上,把整块煤炭扔下车,然后其他人沿路去捡,是最原始的盗窃状态。
但4月3日这天,他们被司机韦星看见了。
4月7日,他们可能觉得反正都会被发现,风险都一样,那就不如干收益更大的活儿,于是变盗为抢,抢劫了停靠在路边的货车司机赵光强的钱。
抢了一次后,他们又转变了作案手法,开始在路上放置障碍物,逼停货车。
有意思的是,他们似乎是从这一次开始,发现了载有走私物品的货车大多在夜间行车的规律。
即便拦到了正常货车,他们也不做抢劫,而是立即放行。
他们知道,抢了正常的货车,人家会报警,而抢了走私货车,没人会报警。
也就是说,他们突然变聪明了。
中间因为农忙,他们休息了两个月,但双抢季节结束后,他们的手段变得更恶劣了,不仅抢了司机舒少平的钱,还烧了他的车。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们习惯了获利,不能适应赚不到‘外快’的生活。
也许,他们在双抢季节就看到了报纸或者电视上关于打击走私案件的报道,知道自己没法‘黑吃黑’了。
但他们依旧不愿意罢手,于是决定连正常车辆也要抢。”
“是的,他们作案这么久,我们警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就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梁局长说,“他们很可能认为警方对这种没有伤人的抢劫案件,只会袖手旁观。”
“所以,他们就肆无忌惮地作案了。”
冯凯说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顾红星说得不错,群众的事无小事,对于警方来说,破大案并不是多大的本事,最大的本事是把犯罪扼杀在萌芽中。
“问题是,这帮人作案很谨慎。”
梁局长说,“能够勘查的地方,我们都勘查了,除了你在断木上找到的鞋印,怕是没有其他任何甄别的依据了。”
“还有‘扎小辫’这个特征。”
冯凯说,“虽然不是所有的报案记录都提到了‘扎小辫’,但有一半的报案人都注意到为首的是一个扎小辫的男人,而且我们也有这个扎小辫男人的指纹。”
“有指纹,怕也不好排查吧?”
梁局长说,“你自己都说了,这片区域涉及一两万人,我们总不能把所有头发偏长的男人都取指纹,现在80%的村民发型都是差不多偏长的。
再说了,他也有可能通过各种方法来逃避提取指纹。”
“但他们有作案规律啊!”
冯凯眼睛一亮,说,“8月上旬一直下雨,8月15日他们就作案了,然后又是一个礼拜的雨天,雨后晴了几天,8月28日地面干燥后,他们又作案了。
我看天气预报,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大晴天,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连续作案。”
“你是说,我们伪装成货车司机,实施诱捕?”
梁局长问。
冯凯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年前顾红星为了抓捕那个夜间划女性脸的变态匪徒,而打扮成的女性模样,不禁莞尔。
“这事儿,我觉得需要更加稳妥一点。”
冯凯说,“毕竟涉及几十公里范围的广大区域,而且对方人也比较多。”
“是啊,如果分几组去诱捕,我们的警力肯定是不够的。”
梁局长说。
“那就申请武警部门的协助!”
冯凯说道。
冯凯仔细回忆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1983年武警部队应该就正式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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