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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路程并不如梅蜜所想象的。
一开始就充满了肮脏的泥沼与黑水,精灵虽然走在前面。
却从未提醒过他们注意脚下——“我们还没真正地进入雪盖沼泽呢。”
他是这么说的,他们脚下所踩踏的土地也如同凯瑞本确保的。
虽然松软但有着可靠的支托,白绒所盛开的花也只是轻柔地落在其他植物上面,看上去不像是堆积的雪,倒像是一层朦胧的薄雾。
“我们大概要走多久才能穿过沼泽?”
伯德温问。
“沼泽是在不断变动的,”
凯瑞本说:“如果幸运之神泰摩拉愿意将她的光辉降临到我们身上,那么可能只需要一周我们就能到达沼泽的另一个边缘。”
“还有数之不尽的野兽与怪物,”
盗贼葛兰摇摇头:“商人们之所以愿意从这里走除了缩减路程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没有那个公会能在雪盖沼泽驻守。”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继续遇到一些地精之类的小玩意儿,如果又碰上了什么难以对付的家伙,他们之中的谁一定是被有毒的眼睛注视着——盗贼不觉得那个人会是他,他只是一个凡人,并且已经背负了一个神祗的诅咒——他发誓如果又一次地遇到了那些按理说应该在整首叙事长诗结束的时候才该出现的怪物,他一定要设法摆脱这群家伙,就算因此必须一个人面对高地诺曼的新王派出的刺客——至少新王不会雇佣魔鬼或是半龙来追捕一个卑微的小盗贼。
“尽量别去惊扰它们。”
精灵说:“它们多半都在深深的泥沼里沉睡。”
一条色彩斑斓,婴儿手腕粗细的大蛇从盗贼的脚边缓慢地游过,它浑身漆黑,点缀着暗红色的斑点,三角形的白色头部有着两条自颈部延伸至吻部的黑色条纹。
“那是白头蛇,”
精灵说,“要小心,它有剧毒。”
但是蛇羹很好吃,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遗憾地想,他们接下来的几天都得在雪盖沼泽里度过,精灵之前就说过沼泽中的生物对声音、热量与震动都很敏感,所以除了需要保持安静之外,他们得暂时忍耐干硬的面包与粗硬的肉脯。
但这里有着大概整个高地诺曼最温暖的阳光,他们并不觉得寒冷,在罗萨达的战车行驶到碧蓝天穹的最高点时,凯瑞本建议他们在一个干燥的草丘上休憩一会,草丘被一蓬蓬形如圆球的野灯芯草所占领。
间杂着白羊胡子草、苔草与禾草,一侧覆盖着丰厚高大的芦苇。
葛兰掘出了一些苇根,在简单地擦拭后放在嘴里咬了咬。
“我看到那边的灌木丛像是黑穗醋栗。”
凯瑞本说。
“但它们最早也要到七月才会结果。”
李奥娜说,虽然她也很想吃点酸甜可口的浆果。
“我可以和它们商量一下。”
凯瑞本一本正经地说。
但他确实很快摘回了一大把汁液丰富的小黑果实,把它们碾碎在撕开的面包上,吃起来就不觉得太过难以下咽了。
他们这里还有马伦领主的叔母带着女儿与硕果仅存的仆佣们连日赶制出来的肉脯与肉馅羊肚,后者是因为加了很多的盐而变得易于保存,他们把它们切成很薄的小片,以补充流失的盐分——克瑞玛尔将他的净水球投进装水的皮囊里面,存放了好几天而变得浑浊的水迅速变得清澈甜美,温热宜人。
他们轮流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
“这真是样好东西。”
梅蜜由衷地说:“将来有机会我也要买一个。”
“很贵。”
盗贼说。
克瑞玛尔只吃了一点醋栗后,就开始研究起他之前折下的枝干赤红的小树树枝,他发现它的红色并不属于它们自己,那是些攀附在树皮上生长的苔藓,水分充足的地方它们呈现出一种如同鲜血般的嫣红,干燥的苔藓则要失色得多,而且容易剥除,就像是黏结在枝干上的铁粉,微风吹过它们就会成片地簌簌落下。
呃,还有大团扑面而来的飞絮。
施法者站起身来向沼泽的深处看去。
现在他们沿途还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草丘、芦苇与灌木丛,还有参差不齐的树木——它们的躯干就像盗贼投在地上的影子那样细长发黑,叶片稀疏干瘪。
他们在略作休息后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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