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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芭柔声说:“你觉得,他不是那位值得你托付的人吗?”
“我不知道。”
提塔掩住自己的脸,喃喃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见到他我会开心,想到他我会心动;和他说话我会忘记时间,和他对视我会心生喜悦,我,我……”
见到此情此景,柳芭可以信誓旦旦地下定论:大小姐真是恋爱了。
直到大学之前,提塔的文化知识都是父母和家庭教师传授的,她从没在学校学习过,也没有除柳芭之外的朋友。
因此,吕一航是第一位闯进她生活的同龄男性,而且在兴趣爱好上也有共鸣。
那么会对他心生情愫,也不足为奇。
柳芭觉得,自己身为女仆,有必要呵护好提塔不成熟的初恋之情。
至少要让提塔认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会不会想,如果吕一航一辈子都在你身边就好了?”
“那是当然,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真的如此吗?朋友就足够了吗?
从提塔的面色中,柳芭阅读出了违和感:提塔所向往的关系,恐怕远不止于此吧。
只是提塔太缺乏人际交往经验了,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应该安上个什么名字,她也说不出来。
柳芭一边捋着提塔颈后金黄的发丝,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把黄铜瓶交给他,他将永远渴求着你,永远依赖着你。
这样就能一直把他锁在身边了吧。
前提是,你要有献身的觉悟。”
提塔带着一丝埋怨的口气说道:“你这样说得我像坏人一样,我又不是非要靠欺诈的伎俩才能和他维持交往……”
“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就像下臣有向主公建言的义务。”
柳芭的脸色分毫未变。
提塔面色平静,脑筋却飞快地运转着:母亲将黄铜瓶寄托给自己,意味着自己必须承担起守护黄铜瓶的责任,绝不能轻易将它交给外人。
但是……黄铜瓶在自己手里,只是一件白占地方的古董罢了,可若是交给吕一航,他就能借助其中的力量修炼,难道不是件物尽其用的美事吗?
而且,他也会逐渐离不开身边的女人。
这样他一定会情不自禁地爱上……
提塔想到这里,脸颊又红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塞壬歌声诱惑的奥德修斯,为某种甜蜜而致命的危险而分了心神。
不行,如果为了一己私欲,把风险转嫁给吕一航,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最起码,得事先告诉他这黄铜瓶的来头才行。
提塔闭起眼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会先跟他讲清楚利害,他有权接受,也有权拒绝。
我不会替他做选择,一切由他自己决定。
这样一来,就算不上欺诈了吧?”
“大小姐,你行事总是那么体贴——我最钦佩的就是你这点。
我先告辞了。
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柳芭微微一笑,捧过空玻璃杯,不疾不徐地退下了。
但她的心脏却剧烈地鼓动着——
大小姐的那只黄铜瓶,真的要派上用场了吗?
今晚的一句无心之语,却掀起了出乎意料的涟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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