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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绒想了想,又说,“他是因为他师父才想解开这个鲁班锁,想了好多年,虽然他说如今已经用不着打开它了,但我觉得,他背着这个执念很久,若能打开,我还是想帮他打开。”
第四的手掌贴在碗壁,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乌黑润泽的发辫落在一侧肩前,发尾系着的竹绿丝线很像是折竹剑上的穗子。
第四忽然安静许多,商绒不再摆弄鲁班锁,问她:“拂柳姐姐,白隐观主还好吗?”
“命还在,只是破了相。”
第四随口答。
“破了相?”
商绒吃了一惊。
“是啊,很长的一道疤。”
第四说着,又想起那青年白皙面容上结了血痂的疤痕。
“你等我一下。”
商绒收好鲁班锁,起身走上阶去推开那道房门。
第四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进去,不由轻笑一声,杏眼弯如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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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商绒出来了。
她合上门,快步朝第四走去,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瓷盒递给她:“这是宫中的药膏,可以去腐生肌,他是新伤必然管用。”
药膏是梦石给的,但对她腕上的旧疤作用并不大。
第四看着那瓷盒,伸出手去却又悬在半空,隔了会儿,她收回手,眉目冷艳:“我已经没有必要去见他了。”
“为什么?”
商绒坐在她身边。
“我与他的事可跟你与小十七之间不一样,等小十七报了仇,再将他承诺我的财宝分给我,我便要离开玉京了,若没有杀人的任务,我是不会再回来的。”
第四当着她的面抽出弯刀来擦拭。
“因为他破了相?”
商绒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试探着问。
第四听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人与人相识的第一面,看的不是脸是什么?难道公主你不为小十七的皮相所迷?他啊,那样一副好相貌,若不是他比我小了六七岁,手段狠,心眼儿又多,哪还等得着你。”
“他的脸若是坏了,你还愿不愿意和他在一块儿啊?”
第四说着,故意问她。
“我记得他的样子,那他就永远都是好看的,”
商绒几乎没多加思虑,她捧过那本道经来翻了一页,“反正,他还是折竹。”
第四有些笑不出了。
她心里沉甸甸的,微扬的眉也压下去:“可我不是小十七,他可以活着出栉风楼是因为楼主待他不同,但我可没有谁眷顾。”
“我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去闯那鬼门关。”
她又饮一口茶,喟叹一声,“如今这般日子不好吗?我才懒得找那些不痛快。”
商绒抬起眼帘来看她片刻,还是将那个瓷盒塞给她,说:“你若不给他,就自己留着吧。”
“谢了。”
第四也不推辞,大约是手痒,她忍不住摸了摸商绒的脑袋,揉得她头发乱糟糟的。
午后秋阳烂漫,洒了满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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