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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看着他,脸上喜怒难辨:“原来殿下对这事竟然这般执着。”
赵昱不置可否,十分好脾气地温善笑道:“医者仁心,对患者多加照顾是理所应当。”
他如此强词夺理,含章一时气闷,更无意继续乏味地争辩下去,索性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有劳殿下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上尘土草屑,抱拳道,“我要歇息了,就此告辞。
您请便。”
“等等!”
含章闻言,回头看过去,赵昱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笑着将手上转来转去玩了许久的叶子递过来。
含章戒备地看着他:“这是何物?”
赵昱温和一笑:“种在药园里的自然是药。
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含章犹豫着接过来。
赵昱点了点头,谆谆善诱:“良药苦口,我看你眼底发赤、喉咙发涩,似是内火颇重,不妨吃些这个,定有功效。”
含章将信将疑地看看他,又看看那貌不惊人的叶子,最后还是依言咬了一口。
一股极浓极重的苦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顺着喉咙直直通到心里,那一瞬间,刻骨铭心的苦涩几乎能将一颗心洞穿,含章忍不住伸手按在心上,好像不这样做,心口就会苦得破出一个洞,心里装的所有事就会顺着洞口汹涌而出。
待苦味终于过去,心头却莫名地有些松快,看来这叶子能治病倒也不是虚言。
含章细细看着手中半片残叶,问道:“这是什么?”
她小时候吃了不少药,一般的药材闻味道也能认出几样,但这叶子气味很是陌生。
“你刚刚还用它的种子偷袭我,怎么现在倒认不出它。”
赵昱眉头舒展,眼含笑意,“这是西南天竺古里传来的草药,味苦,性寒。
苦入心,这药味道至苦,几能穿透人心,故名穿心莲。”
这三个字倒像是黄钟大吕般响在耳边,含章怔怔站着,忽而自嘲一笑:“原来是穿心莲。
这个名字倒也配,这世上除了苦,其他味道也穿不了心。”
“穿了心把那些苦都放出来,才能清热解毒。”
篝火越来越弱,照得人脸也不甚清晰,赵昱缓缓靠近,慢慢抬起右手,含章眼睫连着扇动几下,眼睁睁看着那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也并没有闪躲。
赵昱的手凑在她头上,取下一片粘在她短发上的草叶,袖子摆动间拂过些许药香,和燃烧的药草苦涩之味截然不同,清淡纯净,沁人心脾,含章视线扫去,他手上竟又是一片穿心莲的叶子,大约是刚刚躺在地上时粘到自己头上的。
含章垂下眼睫,道:“王爷到底为何说这些话。”
她不觉得单纯的医者和病患间有必要说这些开解的话。
“要治你的腿,必须先将长好的骨头敲断,再剖开皮肉用柳枝接续断骨,若是内火内毒太甚则容易诱发炎症引起发烧发热,会多加几分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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