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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得您赐福的圣水很有效果,可以将有罪者的皮肉灼烧。
但我们的人越来越肮脏了,竟然被疯癫者用圣水制裁,简直是耻辱……”
“戒骄戒躁,杀了吧。”
“是的,神父。”
普渡修女的声音很轻,常人就算将耳朵贴在门上,也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碎响。
但殷臣并不受此影响,他面无表情站在门外,静静偷听。
最隐秘的祷告与忏悔,发泄与抱怨,一
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
普渡修女并没有提起自己藏在黑袍下的罐子。
她语气低沉,絮絮叨叨提到了殷臣的名字,也提到了宋葬的无辜,辱骂着兰玉珩的“□□()”
≈hellip;≈hellip;但神父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不杀。
?[(()”
“有趣。”
“通奸?”
“很好,禁闭即可。”
“主是仁慈的。”
每一句话都有回应。
但每一句回应都措辞简短,苍老而疲惫。
殷臣在脑袋里寻找着形容词,感觉这名神父的声音,像一张沟壑纵深的厚重树皮,残存着寄生虫啃食的伤口,以及疙疙瘩瘩的树瘤。
他不适地皱了皱眉,没有贸然推门而入,一言不发站在教堂中等候,像一名守礼的绅士那样。
普渡修女低低地哭了一场。
用手帕擦拭泪水,随后平静地整理衣冠,将有少许褶皱的黑色罩袍抻拉平整。
平底修女鞋很是柔软,踩在年久失修的老木地板上,发出几次刺耳的“吱呀——”
声。
忏悔室的木门稳稳合拢。
殷臣听见了罐子被一点一点打开的声音。
普渡修女没有继续流泪,她喉咙里传出压抑的怪异响动,像在呼吸,也像在低吼。
“呼哧呼哧”
的,犹如破旧风箱与饥饿野兽融为一体的噪音。
殷臣冷着脸抬起手杖,将通往忏悔室的门推开一条小缝隙。
他看见,向来端庄严肃的普渡修女趴伏在地上,将罐子里的事物倾倒出来,用颤抖手指撕扯着那两团鲜血淋漓的生肉。
十字架就挂在她头顶的方寸之间,居高临下折射出白蜡的光芒。
“主啊,感谢您赐予的珍馐甘霖,我永远是您最虔诚的信徒……”
一番粗哑仓促的喃喃祷告过后,普渡修女终于按捺不住,开动了。
她依然趴在地上,像只狼般弓起腰,神情享受而近乎癫狂,反复扭头撕扯着难以啃食的生肉与皱褶皮肤,时不时发出几声快乐的低哼。
静静坐在忏悔室内的神父,被全然笼罩在黑暗里,似乎完全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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