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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哀歌向来是给活人听的（第3页）

当时使苔丝震惊的是黑桃皇后开始剥掉上身的外衫，但是她也可能正想着把脏污的外套脱下来呢。

到后来，她把丰满的脖颈、肩膀全都裸露出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她的身躯像雅典雕刻家普拉克西特列斯的雕像一样光彩夺目、优美迷人，因为她是个强健的乡村姑娘，身体圆润丰满，毫无瑕疵。

她紧握拳头，摆好要与苔丝打架的架势。

“我可不想跟你斗呢！”

苔丝居高临下，更像是口不择言，“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号人，我绝不会这么下流，和你们这群娼妇走在一起！”

她不应该那样说的，可她面对卡尔的愤懑时，她对她的伙伴是有些怨恨与疑惑的。

而现在的苔丝看向田原边的树林，她离那片森林只会越来越远。

那句话的打击面实在太广了，导致苔丝被群起而攻之，骂得最厉害的要算方块皇后，卡尔的妹妹，她像卡尔一样，也被怀疑与埃里克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两个人联合起来，同仇敌忾地对付共同的敌人。

其他几个女人也恶狠狠地辱骂起苔丝，她们在这场舞会中刚得到人格上的满足，还以为她们依旧充满魅力。

她们放浪了一个晚上后骂出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来是熟能生巧。

那些丈夫和伴侣，看到苔丝遭到这么不公平的欺辱，就帮着苔丝说话，想把事态平息下来，结果，这一企图却直接导致了战火愈演愈烈。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给单打独斗的人机会。

苔丝当时又恼又羞，而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甩开这一群人。

她知道等酒醒后有些人会为他们的失言感到后悔，但她深谙这种事态，比如陪伴在她酒醉的父亲身边，在能够解除这种陪伴关系的情况下，她只想逃离，越快越好。

那时骑马的埃里克从遮住道路的树篱拐角处出现，突如其来，高高在上的姿态如同炙日一般出现在众人眼里。

当他悄悄尾随时就已经清楚事情原委。

苔丝孤身一人地离开众人，独自伫立在栅门旁边，埃里克向她俯下身子，目光如炬，“跳上来，坐在我后面，”

他就如同一个骑士一般，在苔丝耳边轻声细语也如震耳欲聋，“我们转眼就能把这些尖声乱叫的猫子甩得老远！”

她当时觉得眼前的危机太过急迫也太过强烈，让她无所适从。

假若在生平中的任何其他时刻，她都会拒绝这种殷勤的帮助和陪伴，就像她以前多次拒绝的那样，但是，这一次若仅仅是因为路途的偏僻，她也会照样拒绝。

然而，他这一次的殷勤却是献在节骨眼上，只要她的脚一跳，恐惧和愤慨就会转化为战争的胜利，所以她听任自己的冲动，攀上栅门，用脚尖蹬着他的脚背，跳上了他身后的马鞍子。

她接受了埃里克的示好，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在饮鸩止渴。

当时两人飞驰到远处苍茫的夜色之后，她已不好开口拒绝，她回头望去，黑桃皇后也似乎忘记了衣服上的污点，站在方块皇后和摇摇晃晃的新婚女人的旁边，三个人都直勾勾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一个男人驻足在她们身边像是问刚才发生的事，苔丝仔细端详去。

那个黑桃皇后似乎为了掩饰伤心而大笑，喝多了的新娘子靠在她心爱的丈夫的胳膊上也在大笑着，她们的笑声似乎感染了旁边卡尔母亲，她一边笑一边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呢？